豈知秋竹回來便為難的告訴她; 說太后轉頭就將那些糕點分贈給了下人; 自己分毫未動。
小香不禁咋舌; “太后娘娘好大的派頭; 不會是故意給良娣難堪吧?”
“不會。”傅瑤沉聲說道。
太后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怎會因這個為難她;再說,像太后那樣的身份; 真噁心一個人,也不會用這樣小家子氣的手段。
只能說,她送的禮物; 並不中太后的意。
傅瑤並不氣餒,原是她自己考慮不周,沒有打探清楚就貿然行動。好在; 她不清楚太后的喜好; 有一個人理應清楚。
晚上太子回來,傅瑤便向他問起這事。
元禎詫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傅瑤訕訕說道:“太后娘娘她畢竟是殿下的祖母,殿下每日事務繁忙,妾身代殿下盡些孝心也是應該的。況且; 本朝以孝治天下; 妾身若能侍奉太后身側,對殿下的名聲也有助益。”
她說得好聽,口口聲聲為元禎的皇位著想,其實主要想為自己尋一個靠山而已,好鞏固自己在宮中的地位——她不敢把寶全壓在元禎身上。
元禎何嘗瞧不出她這點小算盤; 雖有些氣傅瑤信不過他,但仔細瞧瞧,討好太后也沒什麼壞處,遂將她的頭髮揉搓一頓,還是老老實實告訴她:“你不知道,皇祖母的性子頗為古怪,與一般老人家多有不同。別的老太太都喜歡吃甜爛食物,看熱鬧戲文,皇祖母可恰好相反,她是巴蜀人,一向喜食辛辣,且無肉不歡。至於聽戲,宮中一向是年節時搭了戲臺尋個熱鬧,皇祖母早兩年還有興致,專門叫了個小戲班子供她點愛聽的戲,近年來只安居宮中養病,這些東西一概不興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不喜歡傅瑤送的糕點,果真是不合胃口。
傅瑤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禁問道:“殿下這般瞭解太后娘娘的習性,怎不見你多往壽康宮去?”
元禎苦笑道:“皇祖母一向喜好清靜,咱們這些人多不中她的意,就連我小的時候,她也沒怎麼親近過我。你不見三皇弟才三歲,德妃娘娘也很少帶他拜見太后麼?”
真有不喜歡孩子的老人家嗎?傅瑤陷入沉思。
有了準備,她的信心便充足多了。她沒那個權力召戲班子進宮,只好依舊從食物上下手。
第二日,傅瑤便親自往壽康宮來,身後跟著秋竹和一名內侍——內侍手裡捧著一個碩大的朱漆食盒。
宮人通傳後,她邁步入殿,誰知就聽到太后煩躁的聲音:“哀家不喝這藥,給哀家撤下去。”
傅瑤抬眼望去,江太后大約是午睡才醒,頭上並未梳髻,花白頭髮散散披著,幾乎有些蓬亂。
她身旁一個年歲差不多的老嬤嬤正在殷勤苦勸,“太后,您這病總拖著不見好,不服藥怎能行呢?”
傅瑤開口說道:“太后既不願喝藥,就不用強逼她喝了。”
她認得這位老嬤嬤,就是前日御花園中陪太后賞梅那位。
曲嬤嬤也認出了她,福了福身,“傅良娣。”
對她的到來雖有些吃驚,還是憂愁說道:“良娣怎可說這樣的話呢?不服藥,太后的病勢怎麼能好?”
“治病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身子康健、情志舒暢麼?倘若這藥喝得不痛快,太后娘娘也情緒不佳,那倒不如不喝的好。”傅瑤微笑說道。
她這通歪理竟把曲嬤嬤說得愣住。
太后淡淡抬起眼皮,“你來做什麼?”
傅瑤微微屈膝下去,“臣妾參見太后殿下。”
心中有了成算,她說話的底氣也充足多了,“臣妾聽聞太后近來飲食不歡,特意讓小廚房做了些薄物,好讓太后娘娘開胃。”
於是讓秋竹開啟食盒,望去時,只見一籠分量充足的腐乳蒸肉擺在中央,周遭還有一碟手撕蹄筋,並一碗水煮魚,上面撒了碧綠的蔥花與鮮紅的椒碎。
曲嬤嬤急道:“良娣怎麼送來這些,快拿回去。”
太后卻擺了擺手,“慢著。”
“太后,您年紀大了,這些東西怎麼克化得動。”曲嬤嬤差點跺腳。
太后橫了她一眼,“哀家還沒老掉牙齒,你倒把哀家看成死人了。”
曲嬤嬤一驚,只好收聲。
太后看著傅瑤,“你怎會想到送來這些?”
想不到老太后看著冷心冷面,居然是個吃貨,看樣子這一招起作用了。
傅瑤恭敬笑道:“是太子殿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