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剛穿來的時候,對於原身的情況還是一片模糊,腦子裡殘留的一些記憶幫不了她什麼。她只能依照自己的直覺行事。
那夜太子來殿中探望,傅瑤寡言罕語地應酬了一番,以為自己該盡嬪妃本分,遂大著膽子、假裝熟練地解去了太子的衣裳,誰知卻看到太子一臉震驚地望著她。
她後來才知道,原來傅良娣入宮半年,太子竟從未在此留宿過。
這委實令她不解,據她所知,偌大的東宮,總共就她這麼一位良娣,太子妃之位空懸,餘者妃妾之位一概也無。太子這血氣方剛的年紀,究竟是如何忍住的?
難道自己太無魅力,就算是飢不擇食的人也情願餓著肚子?
事實證明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只要女人肯主動,不怕男人不上當。傅瑤秉著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精神,既然留下了太子的衣裳,就不打算放他離去——當然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具身體發育未足,初次開發,當然是得受點罪的。
那兩天她都覺得腰痠背痛,不是傷口劃破那種鮮血淋漓的痛楚,而是一種隱隱的墜痛,小腹上跟吊著鉛球似的,又涼又漲,實在不堪忍受。
好在後來漸漸也好了,甚至能從過程中得到享受。由此傅瑤也明白,哪個女人都是要經歷這麼一關的,日後生孩子,只怕更有得難受呢。
好在她暫時不用操心生孩子的事。
小香,還有別的幾個忠心婢女,她們並不為傅瑤的轉變驚惶,反而高興於她的開竅——本來麼,既已入了宮,就該想法設法奪得太子的寵幸,否則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傅瑤懶得糾正她這種觀點,對她而言,這都是無可無不可的事。在她心底,只有一件大事。
根據她從眾多古代小說裡獲得的經驗,但凡開始就被立為儲君的,少有能順順當當走到最後的。本來她也很能理解,歷史嘛,就是這樣跌宕起伏。
然則,一旦牽涉到自己的人生,她就很難用輕鬆豁達的態度去看待了。萬一哪天太子被人從高座上拽下來,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自己少不得也得跟著赴死。說到逃,已經入了這深宮,又能逃到哪兒去?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且顧眼下,盡情享受人生。抱著這樣自暴自棄的打算,傅瑤覺得自己對生命有了大徹大悟的認識。
小香端詳著鏡中的容顏,讚道:“良娣生得真美,不怪太子喜歡,照這個勢頭下去,將來封妃封后都指日可待呢。”
傅瑤面無表情說道:“別亂說,我這樣的身份怎做得太子妃,太子妃的人選,皇上皇后必定會慎之又慎,仔細揀擇的。你這話叫旁人聽去了,打量我有多大的野心呢!”
小香吐了吐舌頭,果然不敢多言。
傅瑤悄悄嘆一口氣。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份尷尬。所謂太子良娣,雖然僅次於太子妃,終究沾了一個妾字。眼下府中無人還好,來日太子正妃進來,她的日子還不知會變成怎樣呢。
兩人正說著,就見一個身材高大、面相莊嚴的婦人進來,冷冰冰說道:“傅良娣,該服藥了。”
她姓崔,是這東宮的掌事嬤嬤,皇后娘娘特意指定其為太子料理家事。人人心中都清楚,在她背後站著的,是鳳座上那位高高在上的趙皇后。因此對於這位老人家的命令,基本沒有人敢違抗。
傅瑤乖乖端起藥盞,一飲而盡。
她根本沒病,崔嬤嬤端來的這盞熱氣騰騰的湯藥,也根本不是為了治病——那只是一碗避子湯而已。
在太子妃正式入主東宮之前,其他妃妾不宜先生下皇子,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傅瑤對這條規矩雖不贊成,倒也想不出什麼反對的理由——反正她還不想生孩子。
崔嬤嬤對她的識相很滿意,雖然面上仍不置一詞,她轉身帶著空碗離去。小香憤憤不平地撅起嘴,“有什麼好囂張的,仗著人勢而已,等太子殿下登基,良娣您做了貴妃,要對付她還不是跟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傅瑤微笑道:“少發夢罷,熬不熬得到登基那天還是一說呢。”
她本意是指儲君之位或許不穩,豈料小香卻會錯了意,抱著她哭哭啼啼說道:“良娣切莫說這話,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傅瑤無語地看著她。好吧,這丫頭的確很忠心。
她只得好言勸道:“好了,別哭了,我說著玩的。”
小香的眼淚本就不多,很快就收住了,卻仍舊悲嘆著,“唉,要是良娣您能及早誕下皇嗣就好了,那才叫地位穩固,偏偏礙著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