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為強。”趙姑姑趁機道,“倘若讓高貴妃搶先賜了婚,咱們可就該倒黴了。”
“可……這江家的門第……”趙皇后有些遲疑。她雖然不喜歡傅瑤,可江家的門第比起傅家也強不了多少,這太子妃的位置給她也不甘心。
趙姑姑為她出主意,“所以娘娘何必要令她做太子妃呢?賞個良娣的位分給她就是了,反正良娣也只在太子妃之下,江氏若是個懂事的,就不該覺得委屈。到時東宮有了兩位良娣,彼此容貌心機不相上下,正好讓她們分庭抗禮,娘娘您也好就中取勢。”
一席話說得趙皇后怦然心動,她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此事本宮自有主意。”
人是一定要的,總不能讓高貴妃母子捷足先登,只是該怎麼辦……趙皇后吃了先前的苦頭,覺得此事不便硬做,不如先想法子令兩人見一面,倘若太子有意,那就正好水到渠成,免得傷了母子感情。萬一實在不行,她再提出賜婚——不過是一個妾,成德帝想來不會連這個都不同意。
趙皇后懨懨躺在床上,輕輕揉著眉心,倘若元禎願意聽她的,她又何必枉費許多機心——說到底,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次日趙皇后就推說身子不快,叫了元禎過來,指著桌上一堆冊子道:“本宮眼睛痠痛,你替本宮看看這個月六宮的賬目。”
元禎有些不耐,“蘭芝姑姑不是識字麼?母后讓她看不就得了。”
“本宮若能放心得下旁人,還用得著叫你來?”趙皇后瞪眼看著他,“母親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你,叫你做這麼一點小事你就推三阻四的,你還是不是本宮的兒子?”
元禎無奈,只好收了聲,乖乖坐到紫檀桌前,認真翻看那些墨跡。
趙姑姑領著一位明眸皓齒的秀麗少女進來,含笑說道:“姑娘請進,娘娘正等著你呢。”
江誠如進來,先向趙皇后行了一禮,“臣女參見皇后娘娘。”
又向趴在桌上的元禎福了一福,“見過太子殿下。”
趙皇后歪在榻上,慈眉善目笑道:“你來了。”
又輕輕踢了元禎一腳,元禎只好扭轉身,擠出一張笑臉,“江姑娘。”
仍舊奮筆疾書。
趙皇后無法,只得先說正經事,指著角落裡一扇半完成的屏風說道:“本宮聽說你們江家的針線活兒做得好,特意讓你看看這架屏風,可有何指教的?”
“娘娘過譽了,臣女的手藝根本微不足道。”江誠如溫婉笑道。
“你又何必自謙,本宮聽說你剛為太后做了一個繡枕,人人見了都說好得不得了,怎麼到本宮這兒就不老實起來?”
話說到這份上,江誠如只好答應,“那臣女就獻醜了。”遂隨侍女走到屏風前。
她在那兒細細端詳,元禎扭頭說道:“母后,您不是說那扇屏風要作為父皇萬壽節的賀禮麼,怎麼好讓別人動手?這心意未免也太不誠了。”
趙皇后呸道:“關你什麼事?寫你的賬目去。”
兩人都在做自己的事,趙皇后便在一旁暗暗打量著。要能夠自然而然地談起話來,或者偶爾不經意間的眼神交匯,倒能省去趙皇后不少力氣。
可惜她觀察了半天,兩人還是全神貫注,並沒有一絲交流的願望。這就令趙皇后不得不生氣了。
她只得打起精神,細細盤問江誠如的年齡、家境、喜好等等。江誠如一一作答,並無隱瞞。
趙皇后試探一番,最後問起至關重要的問題,“江姑娘你可曾許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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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皎皎有些輕微發熱,傅瑤宣了張太醫過來檢視,好在未有大礙,張太醫說吃幾劑藥就沒事了。
小廚房來問什麼時候傳膳,傅瑤便吩咐秋竹,“你去問問張德保,太子今兒回不回來用午膳。”
秋竹小心翼翼回道:“太子殿下去了椒房殿,怕是不回了。”
去就去吧,看望母親沒什麼大不了的。傅瑤無所謂的擺擺手,“無妨,那咱們先開飯吧。”
秋竹抬頭看她,終忍不住說道:“皇后娘娘也宣江姑娘去了椒房殿,不知所為何事。”
這皇后怎麼跟個老鴇子似的,一天到晚給兒子拉皮條。
傅瑤微微皺眉,“現在還在嗎?”
“是,還沒出來。”秋竹說道,顯然一直在留意。
傅瑤心下不禁有些躁動。元禎一直在身體力行履行他的忠誠,傅瑤也從未見過他有什麼出軌的舉動。不過元禎是個顏控毫無疑問,難保他不會對江誠如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