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臺詞聽著怎麼這樣奇怪。
傅瑤晃了晃肩膀,豎眉說道:“誰能證明?”
看樣子是不依不饒了,元禎方始慌了神,“是真的。”便將元祈如何騙他遊湖,如何找了江誠如過去,如何在船上作怪,都原原本本講出來。
傅瑤方才恍然大悟,“難怪方才有個眼生的小太監過來傳話,說殿下您和一名女子在湖上幽會,想來定是二皇子派的人了。”
“不錯,現在你相信我了吧?”元禎用一雙漉漉的眼睛望定她。
“誰管你!”傅瑤捶了他一下,含著薄怒跑開,“我去看看江姑娘衣裳換好了沒。”
身後猶傳來元禎低低的笑聲。
一直跑到連廊上,轉個彎,傅瑤才舒口氣,也不知道這出戏演得夠不夠逼真。
她並沒有真的生氣。
那眼生的小太監來傳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生出疑心——元禎縱然對江誠如有好感,也不會這麼高調地到湖上去秀恩愛,其中一定有人搗鬼。
抱著看熱鬧的想法,傅瑤還是去往湖邊,結果就看到方才那幕。起初她有些驚訝,隨即便生出質疑:男人做了虧心事,大半會極力遮掩,太子也不該例外,沒理由在她面前故作親暱。
所以元禎一定是裝的。
他為什麼要裝,必然是為了測試自己。
男人哪怕坐擁後宮佳麗三千,也還是希望個個都深愛自己,何況太子只得一個。他既然要試,傅瑤就讓他看一場好戲——而吃醋,則是強烈愛意的一種表現。
她覺得很得意,這出戏演得棒極了。
她幾乎笑出聲來。
但不知何故,剛看到那幕的時候,她的心底彷彿真有一點酸澀之意:倘若不是出自有心人的設計,元禎確與某美女在湖上幽會,她會不會真心失落呢?
直到看見眼前的江誠如,傅瑤才醒過神來,江誠如什麼時候換好衣裳的,她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傅瑤只好打起精神應對,“我這身衣裳江姑娘穿著還合身麼?”
“挺好的,良娣身材苗條纖弱,正合臣女一穿。”江誠如說道,誇了傅瑤,順便也誇了自己。
傅瑤連忙自謙,“那也是從前,自從生下皎皎,去年的衣裳都幾乎不能穿了,只好賞了下人,或是叫司制坊一一改去。”
江誠如少不得又誇她一番,說她與年輕小姑娘並無二致。
兩人寒暄一段後,江誠如便道謝告辭,臨行前,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傅瑤一眼,令她好不自在,從肉體到靈魂彷彿都被洞穿了似的——當然這是一種誇張的說法。
但這個姓江的女子,的確令人猜測不透。
江誠如回到壽康宮,侍女照例問起今日遊湖情況,江誠如勉強一笑:“很好。”
其實一點都不好。
太子一心牽掛傅良娣,二皇子則利用她與太子爭鬥,都不是可以交託終身的人物,雖說她也不喜歡。看來她的家人註定要失望了——可是她知道他們不會放棄的。除非她永遠不回到那個家,否則遲早會受他們擺佈,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子,潦草而慘淡地度過一生。她又不可能無限期的拖下去——女子最美好的光景就這幾年,一過去就沒了。
這世道對於女人本就不公。
江誠如鬱郁地趴在妝臺上,不得不承認她對傅瑤的羨慕,幾時她也能尋到自己的良人呢?
在緊鑼密鼓的張羅下,成德帝的萬壽節總算到了,宮裡人人都忙翻天,臉上還必須帶著喜氣——這可是萬歲爺的大日子,不高興能成嗎?
眾宮眷都絞盡腦汁,不知該送什麼賀禮出奇制勝,只有傅瑤最悠閒自在——她不能算成德帝的正經兒媳婦,自然不必送禮。當然,晚宴她最好還是抱著皎皎去一趟,這畢竟是皇帝唯一標準的孫輩,就算江太后不到場,能三世同堂也是好的。
與此同來的還有一個好訊息,據說北蕃王也派使節入京朝賀,對於上邦,這可是極大的榮耀。
宮裡於是更熱鬧了。
第50章 舞姬
成德帝的壽辰得吃兩頓飯。午飯和大臣們一起吃; 晚上則是家宴; 賓客主要是後宮女眷以及王室宗親。
傅瑤聽元禎說起; 北蕃的使節午宴上已來過了; 本來以為晚上不會見到他們; 誰知晚上的家宴上; 依舊瞧見這些異邦人,儘管人數少了些。
到場的只有北蕃的一位王子和一名公主; 以及他們的數位隨從。成德帝只簡單介紹了一下,就宣告開席,這些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