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兒。我懷著渺兒的時候旁人都這麼說,瞧瞧,果然應驗了。”
傅瑤仍舊笑著:“生男生女都好,反正女兒還年輕,往後也不是沒機會。”
其實張太醫倒是悄悄跟她說過,說這一胎極有可能是個男孩,可是生育這種事,單憑脈象怎麼做的準,總得生下來才知道,因此傅瑤絕口不提。
陳氏笑道:“這兩孩子年紀相當,若一齊長大,倒也是件趣事兒。”
小香脆生生說道:“夫人,那咱們良娣可太吃虧了,就算年紀差不多,輩分可足足差了一輩呢!”
眾人都笑起來。
元禎回來的時候,陳氏早已出宮去了。元禎便坐到傅瑤床邊來,繞著她一縷青絲問道:“見到你弟弟沒,覺得怎樣?”
“挺好的,”傅瑤若有所思說道,“長得很好看。”
元禎不無醋意地說:“有多好看,莫非比孤還強些?”
傅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人有毛病吧,怎麼連小孩子的醋都吃?
元禎笑嘻嘻地爬到床上來,坐到她身後,下巴擱在她肩上,輕輕問道:“還說什麼了?”
“也沒別的,就問了娘請乳母的事。”傅瑤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隨口說道。隨即才反應過來,怎麼連這種話都說了?
元禎卻已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哦,乳母啊。”
他修長的手指從背後繞過那道防線,以刁鑽的角度來到她胸脯上,隔著衣裳輕輕打著旋兒。
傅瑤恨恨打落他不老實的手,“流氓!”
她本來還有些遲疑,想自己要不要親自哺乳,現在則是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若真個自己動手,保不齊元禎會來和孩子爭奶喝,這色胚!
三月初,常貴太妃病重,其子誠郡王攜親眷進京探視。常貴太妃看來還能拖些日子,誠郡王妃只好留在宮中侍疾,因幼子無人照拂,便請旨也讓住到宮中來。
成德帝答允了,怕小孩子過了病氣,就交給趙皇后教養。趙皇后本不願接這個燙手山芋——宮中人人皆知,這位郡王世子頑劣的厲害——但礙於聖命,也只好苦著臉接受。
常貴太妃得的並非時疫,照理說不會傳染,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者,老年人一臥病往往氣味燻人,令人不堪忍受。因此,成德帝便單獨闢出一間宮室,供常貴太妃安居養病。
除了郡王妃日日守在床邊——她自己大概也不是多情願,只是孝道不可違罷了——宮中少有人過去探望,即便看了,也是一眼就走。
先帝在世時,常貴太妃固然寵擅一時,可如今先帝駕崩,她的風光早就到頭了。且常貴太妃為人傲慢,宮中少有人與她交好,於民心上就落了下乘。
太后更是一次都沒去看過。女人的嫉妒心是天生的,即便江太后也不能免俗。何況常貴太妃仗著有寵,沒少作踐當時的江昭儀。後來江昭儀成為太后,沒發落這位對頭已經算仁厚了,更不用向她示好。
傅瑤有身孕,自然不用看望病患,倒是江太后叫她過去,問了常貴太妃的情況。傅瑤也只好將太醫院的判決複述一遍,說常貴太妃病勢雖險,若能熬過這個春天,倒也無妨。
江太后聽了便不言語。
傅瑤默默嘆息一聲,想這些老一輩的恩怨情仇也難算清。
從壽康宮出來,小香看著滿地綠草如茵,香花爛漫。她本是小女孩心性,又素性活潑,不禁雀躍起來,湊趣道:“良娣,咱們往御花園走走吧,這樣好的春光,若不看也可惜了。”
傅瑤月份漸大,行動遲緩,近來少出來走動,每日躺著也覺閒得慌,便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沿著御花園的夾道行來,就看到道路盡頭,一架鞦韆開滿了紫藤花,遠遠望去如雲霞一般,美豔極了。
小香笑得更歡,“良娣,這花開得真好,咱們過去看看吧。”
傅瑤清楚她貪玩的性子,一定是自己想盪鞦韆了。算了,反正她這個樣子什麼也做不成,讓小香散散心也好,免得悶壞了。
便任由小香扶著她過去。
誰知才走到半路,身旁就有一個身形飛速掠過,險些將蹣跚行步的傅瑤撞倒。
小香忙扶穩她,豎眉朝前面那人喝道:“你這人長沒長眼睛,沒看到傅良娣在這裡嗎?”
那人卻是個小孩子,身材矮小,大概總不超過十歲。
男孩子仰著鼻孔,哼哼唧唧說道:“什麼娘地、爹地,我不懂這些,誰讓她自己慢吞吞的,擋著我的路!”
“你……”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