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得通紅的,明蓁蹙眉道:“世子爺說,他會處理,這個時候不用你出去。”
她凝神聽了一會兒,外頭還有容恪說話的聲音,但說的什麼具體的便聽不清了。
有一團篝火被踢翻,險些踹將過來,點燃了他們的蓬帳。
冉煙濃吃驚地伸手堵住了嘴唇,看來離得不算遠,要是有人跳將進來,要威脅自己和明蓁姑姑的性命……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支羽箭從外頭射過來,箭鏃碰到了白帳,落了地。
雖說到底是沒穿透,但也足夠讓明蓁害怕,又拉著冉煙濃退了好幾步,幸得後頭再也沒有任何兵器和火威脅到她們的性命,隔了兩炷香的時辰,一切似乎已經風平浪靜。
冉煙濃作勢點了點明蓁姑姑的背,“姑姑,我們出去瞧瞧。”
明蓁警惕地豎著耳朵又聽了幾聲兒,卻是沒動靜了,才鬆開冉煙濃的手。
冉煙濃圈著手腕揉了揉,掀開帳篷白簾,外頭卻已橫屍上百,有黑衣蒙面的,也有陳留計程車兵,但黑衣人明顯要死得多些。
橫七豎八的屍首,血染滿路,容恪一身紅衣立在場中,那個透著溫和和詭譎的少年,長劍滴著血,正微笑著,一劍劃破了一個跪立的黑衣人的脖頸。
血練一飛,血沫四濺。
黑衣人安靜地倒地,臉上連痛苦的神色都來不及綻開,一朵血色蓮花已盛放頸上。
這是冉煙濃第一次看到殺人。
行兇者是她的夫君。
一個人飛步趕來,著身煙青流紋的勁裝,揹著箭筒,手裡握著一張弓,疾步趕至容恪身前跪下覆命,“世子,弓箭手已被清理,可繼續北進。”
容恪還劍入鞘,略帶一絲譏誚和笑容。
“不查查是誰要下毒手麼?”
身後傳來一個柔軟而清脆,宛如風過溪水的少女聲音。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轉身,回眸,他們的世子妃並沒有因為方才羽箭齊發而受到驚嚇,也沒有因為世子殺人而感到憤怒和害怕,而是很從容地,笑靨如風生。
容恪斂唇,並不覺得意外,“我知道是誰。”
冉煙濃走到了他的眼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恪哥哥看起來沒有受傷呢。”
她萬幸地吐出一口氣,好像世子受了傷她真就會怎麼地了一樣。
容恪任由她看,末了,才迎接她那個問題:“那麼是誰要殺我呢?”
容恪曲指,撣落了紅裳上一根碎葉,聲音清沉,“夫人不必知道,我會處理。”
冉煙濃回身,只見那個握著弓男子還恭謹地跪在他們眼前,巋然不動,她直覺這是容恪的親信,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他抱著寶弓,執禮道:“屬下江秋白。”
“好名字。”
冉煙濃還待再說,容恪已蹙了眉,“下去。”
“是。”江秋白像一個影子,飛快地便從這頭飛掠出去了。
冉煙濃看了眼容恪,覺得自己第一回佔了上風,“恪哥哥,我和別的男人說話,你生氣了麼?”
他挑起笑意,不回答。
冉煙濃討好地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歪著腦袋,眼眸撲朔,“只要你說一句不喜歡,我以後就只跟你說話。”
容恪微笑,將她推開了一些,“夫人自便。”
一貫和氣的容恪,此時他的笑容浸透著一股淡然的疏離之感。
冉煙濃莫名其妙,沒有再巴結地上前了。
送嫁迎親的隊伍北上,這一回,容恪似乎將一個月的路程做半個月地趕路,也鮮少再遷就她一些無禮的小要求,冉煙濃甚至連面都鮮少再見到他。
一路平穩無阻地到了陳留。
還未下車,明蓁姑姑神通廣大地找到了被她私藏的紅蓋頭,又取出來遮住了她的臉,到了城中,外頭很是熱鬧,冉煙濃一聽到熟悉的吆喝叫賣的聲音,嗅到與上京如出一轍的包子香味,便按捺不住想下車。
明蓁攔住了她,“等行完禮,成了世子妃,日後可讓世子帶著日日上街來,姑娘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急於一時的。”
冉煙濃緩緩地一怔。
她握著薑片的手也鬆了,一塊生薑落在了裙襬處。明蓁一看,便嘆了一口氣。
這塊生薑是她給的,怕有些時候二姑娘要哭卻哭不出來時,拿這個燻一燻便有了淚水,教世子心疼。可憐姑娘將這塊姜握了一路,竟連世子的面都極少見到。
她將那東西拾起來,扔出了馬車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