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黎若琳拒絕續約,怪不得倪瑞將訊息瞞得滴水不漏,一切都為給喬氏重重一擊。喬雅苦笑,喬傢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多人?
趁倪瑞回答記者提問的空隙,她披上外套,悄悄溜出會議室。她痛苦的揉了揉額角,接下來的日子有的受了,定然免不了被媒體圍攻。
喬雅渙散的目光落在電梯間的雕花鏡上,毫無血色的容顏朝氣盡退。她不敢思考,不願思考的疑問再次蹦出腦海,——這一切,與易澤有關嗎?
狗仔隊對八卦訊息的嗅覺比她預想的更靈敏,一踏出電梯,喬雅當即傻眼。玻璃大門外聚滿聞風而至的各路記者,黑壓壓的一片,他們架妥長槍短炮,嚴陣以待。看到喬雅現身,他們開始衝撞保安組成的人牆,如果不是一溜排開的保安身形彪悍,瘋狂的娛記隨時都可能衝進來。
喬雅的身姿落寞,孤零零佇立在空曠的大堂中央,她驚懼地遙望幾米開外的人潮,進退維谷。正當她犯愁如何突出重圍時,手機發出兩聲脆響,有簡訊進來: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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癱坐在林彥君的車裡,她一言不發,憂鬱的眸光飄向窗外。喬雅本想對他的搭救道聲謝,可話到嘴邊變得難以啟齒。儘管他不是挖角風波的始作俑者,可落井下石他有份。
林彥君英俊的面龐泛起歉意,他打破沉默,“小雅,對不起。”誠懇的口吻。
五光十色的鎂光燈背後充斥身不由己的選擇,充斥利慾薰心的誘惑,這些,她全懂。“但是道歉有什麼用?喬氏弄不好會因此破產……”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的聲音虛弱起來,娟秀的眉目深鎖。
倪氏涉足影視經紀,便意味與喬氏不再是合作關係,轉而變成競爭對手。別說喬氏在實力上無法同倪氏匹敵,現在旗下藝人被對手挖走一半,連生存都成問題。
林彥君的臉面有些掛不住,無奈的解釋:“其實我事前有想過告訴你,但倪瑞提出的簽約條件之一就是不許對外透露訊息……”
“他給你們的待遇很優厚吧?”喬雅忍不住嘲諷。
“不是錢的問題。”他急聲否認,“倪氏現在集投資與經紀於一身,能夠帶給藝人更多的機會,我們不用再看投資方的臉色……”
置身表面風光無限,實則水深火熱的演藝圈,誰不謀求長遠的發展?喬雅無可否認,倪氏盤踞食物鏈最頂層的有利位置,見者都想分一杯羹。如果她不是喬家的女兒,保不準亦會動心。
“你停車。”喬雅收回神思,低聲道。
林彥君看了看空曠的馬路,面露為難,“我送你到家吧。”
“不用了。”她解開安全帶,語氣有點不耐煩。
轎車停在路邊,他稍作猶豫,對著喬雅的背影說:“也許易澤可以幫喬氏……”
“不需要。”言畢,她“砰”的關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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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加拿大南部的田園小城安琪拉,絲毫不曾沾染到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派安逸、祥和。易澤靠在花園的躺椅上,半眯的星眸望向不遠處的楓林……
“如果小雅在身邊就好了。”這個念頭極快的閃過大腦,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已經習慣了那個女孩的存在。
手機鈴聲打破月夜的靜謐,易澤漫不經心按下接聽鍵,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你食言了。”四個冷冰冰的字眼。
他的面色一黯,猛然挺直腰桿,“岳父……”
……
結束通話電話,裹著米黃色羊絨披肩的Alice走進花園,遞給易澤一條毛毯,“天氣冷,彆著涼。”
他心不在焉的“嗯”一聲,隨手把毛毯扔向躺椅。他的指尖輕叩椅背,英挺的眉宇鐫刻鬱色,很濃,很深。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Alice在他對面坐下,關切問道。
“喬氏遇到麻煩了。”易澤沉聲說,“我要提前回B市,明早就走。”
“你不用擔心我。”兒子一臉陰鬱,易母心知事態肯定棘手,忙不迭問:“小雅沒事吧?”
想到她,易澤的眸色愈加凝重。喬雅會相信他嗎?一種從未曾體會過的不安竄入他的胸腔。
Alice軟言勸慰:“你找個機會把倪世海的事兒告訴她吧,她是你老婆,早晚要知道……”
“還不到時候。”他打斷母親,“如果她現在得知我的身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易母的雙眉緊蹙,眼尾的細紋深了幾分。她憂心忡忡道:“不管他有千錯萬錯,這二十幾年我們母子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