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就有些興奮,來這裡三年了,每次家裡剩下一點糧食就被換成了米糠跟麥麩,最多能有一點苞米麵,她真是舌頭都吃出水泡來了。
可是稻米根本就不夠吃,只有換成米糠這些廉價的才勉強夠一家五口,想想真是憋屈,在前世,豬都比這個吃得好,今年收成若好了,估計日子也會好些了吧。1
夏去秋來,田野裡黃澄澄的稻穀向人們點頭哈腰,顆顆稻穗很是飽滿,看著就很精神,村民們開始忙著割稻穗,捆成一捆一捆的擔回家,薄薄地鋪在地上讓太陽曬著。
待曬得幹些了,女人們就用連枷(一種農具,由竹柄和敲杆組成,用於麥子黃豆等的脫粒,現代農村有的地方還能見到)將稻穀拍下來。
偌大的曬穀場上,婦女們十幾人排成一排,連枷高高的揮起,重重地落下,“噼啪”、“噼啪”節奏十分整齊,聲音也十分悅耳,拍完了這邊,又換到另一邊,重複同樣的動作。因為豐收的喜悅,就算是手臂痠痛得厲害,也是一派喜氣洋洋。
月亮出來的時候,稻穀總算是打下來了,勞累了一天的男人們坐在曬穀場上曬月光,女人們則回家做晚飯,家境好些的人家趁機抓一把搗鼓,用碾子碾了,今晚就能喝上一晚香噴噴的新米粥。
鬱家今年的收成也不錯,交完賦稅之後還能剩下一些,但是沒有鬱採青預算的那麼樂觀,只剩下了不到兩百斤,不過這也讓全家人很興奮了。
鬱樟夫妻喜滋滋地將打下來的稻穀用籮筐裝了,幾筐是上繳抵賦稅的,還有一筐準備等到鎮上開集市了拿去換些粗糧,那就是直到下一次打穀這段時間的所有糧食。
“爹,您要把這些糧食全都賣了嗎?”鬱採青看著父母將所有的稻穀都用籮筐裝起來,沒有剩下一丁點,很有些不捨。
“嗯,青兒,明兒我跟你娘要去鎮上換糧食,你就在家裡好好帶著弟妹,私塾就不去了。”鬱樟一面收拾著,一面吩咐大女兒。
鬱採青垂了頭,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爹,娘,能不能留一點稻米,小弟還小,正長個兒,給他喝點粥好不好?”
連淑娥嘆了口氣,別說兒子,就是大女兒也不過才六歲,若不是家裡太窮,又怎麼會像如今瘦成這樣?
當孃的總是心軟些,聽了鬱採青的話,也在一旁勸道:“他爹,就留一點兒吧,孩子們過年才能吃上一頓米粥,怪可憐的。”
鬱樟想了想,從裝好的那一籮筐裡拿了一個粗碗,舀了一大碗放在一旁。
鬱采薇和鬱正兩個立即拍起了手,跳著叫著:“喔,我們能吃上米粥了!”
鬱採青鼻端微微一酸,恨不得自己立馬就長大,到時候,她會讓家裡米粥多到吃不完。
第二十一章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鬱採青就起床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今天爹孃要去鎮上趕集,他們這些日子收糧食都很累了,她得起來做早飯。愛夾答列
小小的身板剛剛夠得上灶臺,鬱採青熟練地擼起袖子,費力地從一口大石缸裡舀了一瓢水,將大鍋洗乾淨,昨日煮了豬食,鍋裡黏黏糊糊的還沒有洗,她搭了條小板凳站上去,拿竹刷刷了好一陣,將含有少量豬食的洗鍋水舀到泔水桶裡留著待會兒餵豬用。
把大鐵鍋清洗了幾遍,總算是乾淨了,鬱採青開始做早飯。
一通忙活下來,她額頭滲著細細的汗,累得不輕。沒辦法,家裡就這麼一口大鐵鍋和一隻極小的鼎鍋,煮飯和煮豬食都得用這口大鍋,小鼎鍋只能坐點水洗臉啥的,幸好,鬱家夫婦還算講究,洗臉習慣用熱水,不然她更不適應了。
接下來,鬱採青從一口瓦缸裡舀了少量的米糠,用水調勻了,準備做餅子了,又用昨天採回來的野菜做了一鍋野菜湯,然後把這些一一端到桌子上,才去叫爹孃起床。1
“採青,你都做好了?”連淑娥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糠餅和野菜湯,滿臉喜色,彷彿那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鬱採青在圍裙上擦擦手,脆生生地道:“嗯,爹孃,快吃吧,不然就晚了!”
鬱家夫婦坐下來吃飯,望著有些暗黃的糠餅子,沒有一點食慾,連淑娥卻是一臉的滿足,鬱樟雖然沒說話,卻讚賞地看了鬱採青一眼,在桌子旁坐下,就著野菜湯,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吃完早飯天還未明,鬱家夫婦挑著稻子去了村裡,今天村裡唯一的牛車正好要去鎮上,這時候剛剛好。
鬱採青看天色不早了,才去喊鬱采薇和鬱正起床,伺候弟弟妹妹吃完早飯,她感到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