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女子一方若是地位比丈夫高,或者有所儀仗,也可以稱呼自己孃家的姓氏,呂勝喚一聲鬱夫人,便是對採青十分的尊重了。
採青平常也如此介紹自己,畢竟,顧卓寒是一縣父母官,稱顧夫人有些利用職務之便的嫌疑,鬱夫人倒還好用一些。
呂勝開始跟他們將自己家的遭遇。
呂勝家有一百畝田地,房子也很大,多年前也是殷實之家。可是如今,兒子呂梁卻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嗜賭成性,家中的銀子揮霍一空,原本值錢的東西早被他變賣了,現在看著很有些空曠。
最近一次,呂梁越發地變本加厲,這次輸掉了五千兩銀子,沒有錢還債,人就被扣在了賭坊。呂勝聽到這個訊息,呂勝氣得一病不起,若不是念著將兒子贖出來,他說不定早一命嗚呼了,死了都沒臉下去見亡妻。
聽說了呂勝的遭遇,顧卓寒很是心寒,他那兒子呂梁,沾染上的是楚地的一霸,楚郡王,那賭坊便是他開的,就連楚郡的郡守也對他禮遇有加,螞蟻撼不動大樹,而且,又不在他治下的吉安,他就是有心幫助一二也無從著手。
呂勝不知道顧卓寒的身份,跟採青談起價錢來。
“田地還算肥沃,就在呂家集城門外,本來值不了五千兩,但是我兒子還在人家手裡,夫人你高抬貴手,不要太過為難於我,除了地,這宅子也還值些錢,夫人你行行好,也一併買了吧。”
呂勝很是誠懇,眼裡的急切流露著對兒子的擔憂,那賭坊管事放話說了,如果半個月內湊不出五千兩,一天砍掉他兒子一根手指頭。若不是為了他,怎麼也不可能變賣土地。
採青心中動容,便道:“這樣吧,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一畝,一百畝地就是二千兩,這宅子值個八百兩,總共是二千八百兩,我給你五千兩贖人,欠下的二千二百兩,呂員外你立個字據,簽字畫押,往後就讓你兒子來還如何?”
呂勝欣喜若狂,二十兩銀子一畝,這足夠普通老百姓一兩年的生活了,他知道自己佔了大便宜,就要向採青鞠躬,採青連忙命人扶住他。
呂勝激動得有些發顫,連聲道:“夫人宅心仁厚,老天爺會保佑你的!”地了性發城。
呂勝如風中殘年,採青能做的便是將價格給足,請了中人,簽訂了契約,當著許多人的面付了銀子,呂勝手中十頃良田便是採青的了。
將契約摺好交給喜鵲,採青對呂勝道:“呂員外,若是令郎願意,可以在我這裡某個差事,一是可以做工還債,還可以養活他自己完全沒問題。”
呂勝感激得跟什麼似的,本來,這些銀子只夠贖人,可鬱夫人已經很高的價格了,他再不好多要,將來兒子贖回來了,卻沒有了田地,生存都困難,想不到這鬱夫人如此通情達理,連忙躬身致謝。
呂勝帶採青巡視了地裡,都種著稻子,一片綠油油的,等九月收穫之後,這片地就可以種上自己的作物了,採青覺得幹勁兒十足,雖然給出去的價格有些偏高,但是顧卓寒是這裡的知縣,只能高不能低,不然,被人說閒話的,況且,這樣能幫人一次,她也很有成就感。
反正,將來她能賺的遠遠超過這五千兩銀子,能為顧卓寒治下的百姓做點善事,何樂而不為呢?
回到縣衙,顧卓寒一直都盯著自己媳婦兒看,採青忍不住推開他,嗔怪道:“看猴戲呢?再看要收錢了啊?”
“小財迷!”顧卓寒拍了下她的手,“方才買地的時候那麼爽快,要是換了別人,能買兩百畝了,這會兒跟我伸手要錢,敗家媳婦兒!”
“那你盯著我看幹嘛?”
“我看我媳婦兒到底生了什麼七竅玲瓏心,這麼善良,百姓受苦,本是我這縣令的事情,卻讓我財大氣粗的媳婦兒出手解決了,為夫我自慚形穢啊!”
“哼,既然知道,往後待我好點,不然,我可不饒你!”採青順著梯子往上爬,顧卓寒一臉的苦笑:“媳婦兒,我伺候得你還不好麼?是要揉肩,還是捏腿呢?”一副狗…腿的樣子,惹得采青又伸手去撓他,兩人笑鬧成一團。
自那以後,顧卓寒書房的燈亮得久了些,採青知道是那呂員外的事情給了他觸動,的確,作為父母官,卻無法保護自己的百姓,心裡多少是懊惱的吧。
於是,她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守候著,有時候採青都睡了一覺,旁邊的位置還是涼的,心裡說不上個什麼滋味,以前沒有做官的時候,他們過得那麼恣意,什麼煩惱都沒有,這才剛來,他就忙成這樣,將來可有他受的了。
起身披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