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於是含笑婉推，努力睜大眼，強打著精神。

童小清卻搖首，執意要她去睡，並把她帶到床邊。

“我，我就睡沙發好了。”她不忍拒絕她，這是她關懷的舉動，讓她感動，但是她還記得秦天說晚點會過來，如果她睡著了，他看見，那情況——似乎真的不是太好。

“那兒，冷。”童小清拍拍她手背，要她在床上躺下。

她豈能再開口拒絕？於是完全順從了，點頭應道：“哦！”乖巧得像個聽媽媽話的小女孩。

童小清含笑看她躺下，為她蓋上輕軟的淨白羽絨被。

“小清姐，我睡一下下就好了，秦大哥過來記得叫我哦！”她帶點孩子氣的說，又是那種不自覺。要是秦天看到她躺在童小清的床上，她真的會覺得十分尷尬。

童小清頷首，柔柔一笑，看她閉上眼才回到小沙發前繼續繡花。

快到五點時，秦天來了。

一個人，帶了一束半開半合的白百合。

“清。”他推門直喚童小清，聲音不大，但還是打破了屋子的寧謐。

他大步輕聲走向童小清，邊問，“子紗回去了嗎？”

童小清轉首看他，對他一笑，跟著把食指豎在唇上，做了噤聲的動作，然後朝床鋪那頭看了一眼。

秦天也看過去，便看到了沉眠躺在白色被褥裡，只露個腦袋瓜的向子紗。

“睡著了嗎？”秦天笑問，有點意外。

童小清對他點頭，放好繡布，要去接他手上的百合。

“我來。”秦天卻輕按住她的手要她坐下，自己在邊上的櫃子取了個花瓶，到洗浴間灌了些水，把花□去，他拿著花打算放在童小清能看到的地方，這會兒才注意到靠近陽臺的玻璃桌上有一瓶翠綠又紅豔的三角梅，裝花的瓶子，居然是用飲料瓶改裝而成！

秦天不禁又一笑，想必是向子紗送來，因為療養院的看護沒這個情趣。

最關鍵的是，妻子居然沒有拒絕！童小清有花粉過敏症，對百合還好，只要去掉花蕊就無礙，但其他的花類，無論過敏與否，她一向不靠近，也不接納，現在她居然能接受向子紗送的花，實在是讓他詫然意外。

“看來你真的挺喜歡這個女孩子。”他笑道，轉而把百合放在櫃子上。

童小清只是笑，離開小沙發來到矮几，從下方取了一個保溫杯，把杯蓋扭開才遞給他。

花香四散，還是那個茶。

秦天接過，與她並肩坐進大沙發。

“今天過得好嗎？”喝了好幾口潤喉，他又問。

童小清點頭，又拿起針。

放下杯子，他看著妻子，目光柔深蘊情：“每次子紗過來你都很開心。”

童小清還是點頭，問了聲，“累嗎？”

“無礙，晚上我留在這裡陪你，如果子紗不著急走，我們還可以一同晚餐。”

“好。”童小清淺笑，要取線穿針。

“明天再做吧！”秦天伸手止住她，童小清沒說什麼，任由他把針線繡布收起來。

“知道嗎？今天你的小女孩給你送了一本書，不過被我拿走了。”秦天曾經問過童小清為什麼不排斥向子紗，童小清只說了句，她是個小女孩。所以每在妻子面前提到向子紗，他總會笑意微微的說那是她的小女孩。

童小清點頭，表示知道。

秦天輕擁著她，也笑了笑，“我還告訴她，你並不喜歡看書，你只喜歡天上的雲，她聽到後那個呆呆表情，真的很可愛。”

童小清也笑了，可是笑容沒有維持太久，她突然離開丈夫的懷抱，看了他頸側的淺痕好一會兒，又望著他凹深的眼眸，輕聲緩緩開口，“答應我，別，傷害她。”

“不會。”一陣風吹過，風鈴跟著和唱，天光已開始暗，春的晚，是微微的涼。秦天雙手捧著妻子白淨小巧的臉，深情吻上那淺色的唇，作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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