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好不好?”
“不好。萬一你進去了,她們把我拿去賣了怎麼辦呢?”
店員尷尬了。
池銘只能把小傢伙弄進更衣室,給他換了衣服,走出來一起照鏡子,得到了一致誇讚。小傢伙和他穿一樣的衣服,看著更像他了,那天真的小眼神簡直讓人心軟得要化掉。再一聽店員們的讚美之詞,他有些飄飄然,又被忽悠著買了幾套親子裝,出去的時候才回過神——貌似自己被當成了肥羊狠宰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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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汪總才從警察局出來,拿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喝半瓶礦泉水,才稍稍緩解了口中的乾渴。
司機從後鏡裡看到了他顫抖的嘴唇,連話也不敢多說,沉默的往家裡開。
汪總想起剛才警察的盤問,老臉的皺紋扭在一起,看著就像是被風吹了千年的老樹皮,他眼皮子跳個不停,牙齒磨得咯咯響。他買兇綁架?他這幾日忙著籌款,到處找舊相識借錢,遭了無數冷眼,曾經和他稱兄道弟的銀行負責人也以“出差”“重病”為由躲著他,坦蕩點的人直接說,銀行不能貸款給一個沒有前途的企業。他忙成這樣了,哪兒還有精力去打聽一個被保護得好好的池樂?
他的確恨不得池樂被人拐走,讓花映月崩潰,讓池銘憤怒,可是這次他的確沒有參與,頂多是趙總來探望他的時候,過一過嘴癮罷了。
剛剛他和那個負責拐孩子的人對質,很明顯,那就是趙氏的人,他不信那些手段百出的刑警沒有找到綁架的正主兒,盤問他這麼久,肯定是池銘授意,故意折磨他的!
他恨極了池銘,但是,對於曾經的好友趙董事,他的氣也不打一處出來。那個沒用的手下出了事,就把事情推到了他身上,他不信那個蠢人會隨便拉個人栽贓,扯上他,肯定是算準了一點——他和池銘有仇,做出這種事情非常合情合理,這種隨機應變的才能,他估計那蠢人不會有,否則怎麼連個三歲奶娃娃都搞不定?很可能這人是得過趙董事授意,一出事就拿他來頂罪!
果然是患難的時候才能見真情,曾經好成這樣的朋友,危急關頭也是可以隨便陷害的!
汪總的手機響了,是他的助理打來的,語氣焦灼:“汪總,媒體也得知了這件事,最近您出門要小心點,我已經讓公司的律師團出面應對了。”
“律師團?”汪總心臟就像被一隻大手扼住,痛得他喘不過氣,律師可是極重金錢的,他如果不砸大筆資金,誰會捨得動動他們那可以翻出花兒來的嘴?
可這錢又不得不花!
他掛了電話,狠狠的把手機甩開,手機砸向車窗,可是車窗是特製玻璃,紋絲不動,手機質量也極好,彈了回來,落在座椅上,讓他有種鬱郁之氣被生生堵回來的憋氣感。
司機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繼續開車,當車駛入了汪家,他終於舒了口氣,給汪總開了車門,送走瘟神之後,就像死了一回,大口的喘息。
汪家門口本來有個噴泉水池的,但是現在汪家今非昔比,噴泉已經不再有碎雪一般的水柱噴出,連園子裡的燈也滅了一半,僅僅是照亮了主要的路而已。汪總沉著臉踏進家裡,管家迎上來,道:“趙總在客廳等你。”
他還有臉來?汪總眼皮一跳,努力的把臉上的猙獰藏住,可是臉部肌肉抽搐不停,看上去依舊駭人。
趙董事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看到他,站起來笑了笑:“老汪,你回來了?”
汪總看著他平整的衣衫,整潔的頭髮,又磨了磨牙。這一看就是在空調房舒舒服服享受的人,哪兒像他,現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全是汗,頭髮幹了也是一縷一縷的,深棕色的襯衣後面凝結了一大塊汗漬幹了之後白花花的鹽跡。他在警察局狼狽不堪,這個真兇卻安然無恙,不過是現在還有錢有勢,暫時能穩住警方麼!
他淡淡道:“是。託你的福,去警察局喝了不少劣質茶。”
趙董事聽出了他言語中的諷刺,訕訕一笑:“是哈,小警察麼,的確沒什麼好茶,十塊錢一大包的花茶的確很難入口,我家裡有今年的獅峰龍井,明兒就送來給你壓壓驚。”
汪總目光冷森森的:“獅峰龍井……多謝,趙總如今混得好,什麼事都還惦記著我這個走下坡路的,也算是難得了。”
“應該,應該。”
汪總忍住在對面的老臉上啐一口的衝動,冷笑道:“老趙,記得我也好,但是,遇上破事兒了,就不必惦記著我了吧。今天去局子裡喝劣質茶的,本來該是誰,你我心知肚明。”
趙董事輕輕咳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