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謝。每天清晨,一睜眼滿屋的火紅。
一天夜裡,她起床喝水,沒戴眼鏡,結果打翻了地上的花瓶。鮮紅的花瓣浸泡在地板的水波里,月光中血一般觸目。她突然害怕起來,渾身汗毛聳立,飛快地開啟燈,倉惶間一個人影在窗前一閃而過。她嚇得立刻鑽回被子,整夜開著燈不敢睡。第二天一早,兩個鐵青的眼圈牢牢掛在臉上。她不得不翻出一年也用不了兩次的粉底,結果一進公司,還是被呂萌發現了。
蘇子想起昨夜滿地猩紅,心有餘悸,想去呂萌那借住一段時間,呂萌吱吱嗚嗚半天,她便知道呂萌今夜又要和某個男人良宵共度。她有氣無力道:“別光說我,你都二十六了,好好找個男朋友,這麼玩下去遲早要後悔。”
呂萌立即瞪大眼睛道:“你怎麼知道我這次不是認真的?”蘇子狐疑的打量呂萌,這才注意到這小妞滿面所謂戀愛中女人的春光,竟是真的動情了。
收藏流星的男人【1】
今晚的加班呂萌自然沒有參加,蘇子照例留下來。蔣友誼不知怎地也沒走,照例以嘲諷她為樂趣:“把時間用來加班而不是戀愛,你可真愛錢啊!”
蘇子一夜未睡,沒了鬥嘴的力氣。蔣友誼咦了聲道:“今天脾氣這麼好,值得嘉獎,陪我去個地方。”蘇子白了他一眼,本想拒絕,但又不想回家。
她想了想問:“姜小姐會去嗎?”她心裡明白,她問的不是姜音,她害怕再遇上徐楷之。
蔣友誼俯身看她的臉,拉長音道:“醜小鴨見到美女有壓力了……”她很認真的點點頭:“姜音確實漂亮。”蔣友誼聳起眉毛道:“你是女人嗎?”她奇道:“我怎麼就不是女人了?”
蔣友誼撇撇嘴:“女人啊,看見另一個漂亮女人,就像王后看見了白雪公主。就算不送她一個毒蘋果,至少也得罵上一句妖精。”她被逗得笑起來:“你是男人嗎?”蔣友誼挑眉道:“跟我回家不就知道了。”
他笑起來真是好看,眼睛裡滿是魅惑的曖昧。難過突如其來地湧上心頭,六年前,徐楷之的眼神也曾這般明亮生動。她趕緊深呼一口氣,將腦子裡的念頭驅逐。
下了車,面前是郊區的一棟別墅。蘇子疑惑地看著蔣友誼,這裡好像不是飯店。蔣友誼已經看出她的心思,飛了她一眼道:“大爺我除了吃就不能有點別的業務啊!”她極不給面子地說:“我還真不知道你能有別的業務。”蔣友誼平素不管經營,這次到分公司參加地方政府組織的企業家年會,不知為什麼就一直沒走。
等進了大廳,只見整整齊齊擺著兩排椅子,最前面是一張又高又窄的紅木桌。正聚在一起聊天的幾個男人笑著跟蔣友誼打招呼,他隨隨便便揮揮手,在第一排落了座。
蘇子環顧四周,見來人都氣度非凡,又想起院子裡停的進口車,以為是某個經濟家教授舉辦的小型培訓講座。不禁瞟了蔣友誼一眼,這傢伙還是知道上進的啊。
收藏流星的男人【2】
可是帶自己來幹什麼,她一個小職員,用不著上什麼總裁進修班吧?不過蔣友誼做過沒理由的事多了,她猜不出也不懶得猜。
眾人陸陸續續落了座,蘇子悄悄地四下張望,沒看見徐楷之,既是慶幸又是失望。一個男人走到紅木桌前,掏出一隻木捶。蘇子這才反應過來,訝異地問:“這裡是拍賣會?”
蔣友誼拿起椅子上寫有他名字的卡紙敲了蘇子的頭一下道:“真笨,現在才看出來。”她倒在椅子上,就說嘛,蔣友誼這樣的憤青怎麼可能來聽別人說教。
標的物上了桌,蘇子瞪大了眼。她本以為不是青花瓷唐三彩,就是閻立珍的畫顏真卿的字。可那托盤裡的東西,分明是一塊石頭。她使勁眨了眨眼,左看右看,還是石頭。
蔣友誼看她滿臉的迷惑,咧嘴道:“真沒見識。那是隕石,隕石懂嗎?就是流星!”蘇子第一次聽說還有拍賣星星的,好奇的不得了,恨不能上前摸上一摸。
蔣友誼見她跟個貓似的直往前湊,趕緊把她按回椅子上:“傻妞,不待你這麼個看法的。你先瞧瞧宣傳冊。”她接過冊子,淨是些不懂的術語,只能看看圖片,可是怎麼看怎麼都是普通的石頭,如何也沒法跟天上燦爛的星璀聯絡到一起。
第一塊隕石報出了起價,她差點驚掉大牙。一塊還沒指甲大的隕石,居然要五千,還是美刀!她直咋舌,忍不住道:“隨便撿一塊石頭也比它好看。”
蔣友誼道:“沒準它就是從你家後院撿來的。”又是這種荒誕話,蘇子瞪了他一眼。蔣友誼一本正經道:“跟你說真的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