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把剩下的酒也全都灌了下去,抹著嘴巴:“明明,我好累,這些年我把全身的
力氣都快用光了,六年前那些美好時光也都快透支光了。我快撐不下去了。
他要是不要我了,我沒力氣再把他找回來!”
衛明明都不知道顧長安到底喝了多少,她又哭又笑地跟她講過去的六年。
講那些只能靠安定才能入睡的夜裡她怎麼一點點地熬著等天亮。
講安然跟安心在學校被人說是沒有把的野種時跟被人打架。
鼻青臉腫的回來母子三個抱頭痛哭。
講她不敢回來,不敢看關於他的訊息,當揹負成為一個切實的動詞的時候,
那些愛恨都變的奢侈,她每天都要考慮怎麼保證兩個孩子一日三餐營養又省錢,
怎麼讓兩個孩子儘量快樂一點。
其實酒是一把鑰匙,開啟一扇平日裡你沒勇氣去觸碰的門,
釋放那些埋在你內心深處最疼痛的秘密,那個清醒的時候你絕對不敢面對的自己
會趁機跑出來,做你想做最不敢做的事兒,說你想說卻不能說的話,
真實的你就像個遊魂一樣飄在盤空裡,看著自己在底下嬉笑怒罵,
流淚撒潑。然後你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是的自己。
顧長安現在就處在這樣的癲狂狀態。她抱著衛明明時而大哭時而嬌笑。
一雙翦水秋瞳此時媚眼如絲,黑色貼身的同款蕾絲鏤空短裙,
包裹著她妖嬈的曲線,任是女人看了都心動。
衛明明看著顧長安在燈光裡明滅的臉,和始終善良的淚水,
心被人抓了一把一樣狠狠地疼,顧長安剛走的時候,她查了她所有的東西,
試圖從她生活的細枝末節裡找出她的去向,但是沒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她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她鐵了心的消失,那個時候她居然愚蠢的以為,
也許她不愛安玦,更何況她剛走沒多久司徒皓就回美國了,並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以為他們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怕安玦找到她,她才不跟自己聯絡的。
她那時候還想著,等哪天顧長安賊兮兮地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非要狠狠地收拾她。
可是越往後越不對勁,一個月,三個月,六個月,一年過去了,她一直都杳無音訊。
即使是為了逃開安玦,她也不可能丟下自己和顧爸爸。
衛明明發了瘋地找她,在全國的天網系統裡找出一年的兇殺,人口失蹤,
拐帶婦女……各種案件照片,那些趴在警隊的檔案室沒日沒夜看資料的日子。
她被巨大的恐慌吞沒。
☆、瘋狂的閨蜜之夜
直到後來她才意識到那個會在自己難過時抱著自己講冷笑話,
在她開心時賤賤地潑她冷水,在被人欺負時挽著袖子直接揍人的
顧長安真的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她曾經是恨她的,恨她這樣一聲不響地走了。
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這個曾給她無限溫暖的姑娘內心掩藏的巨大悲傷,
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
衛明明看著眼前的顧長安,她性感嫵媚地坐在高腳椅上喝著酒,
雙頰翻著漂亮的桃紅色,一杯一杯地喝跟喝水一樣。
衛明明奪過她手裡的酒杯,低聲說:“姑奶奶,你別喝了……
再喝我等下可扛不動你哦!”
顧長安朝她揮手,“你別瞎說,我清醒的很,要不我給你唱首歌你聽聽。”
說完,衛明明來不及拉住她,她已經身手敏捷地衝到了舞臺上,
拍著話筒“喂……”“喂……”地試音。
DJ很配合地停了喧鬧的舞曲,顧長安很有範兒地站在舞臺中央。
“下面我來給大家唱一首歌,獻給我最愛的衛明明小姐!
《漂洋過海來看你》。
看著這樣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下面的人也都樂見其成。
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整個酒吧被一層淡淡的藍色燈光籠罩住。
顧長安握著麥克風一張口整個酒吧都安靜了下來。
她的聲音空靈又帶著一點點暗啞的悲傷。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言語從來沒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