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請柬的人個個更是如打了雞血般的興奮起來。也有老成持重的,暗暗覺得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分,還是遠著興王點好,但在得知六部裡但凡有些名聲地位的年輕子弟都收到邀請後,也放了一半的心。
四月初六,正是興王定下的野宴之期,打中午開始,位於北郊馬場與京城必經之路上的百花園就變得頗有點門庭若市:今年因冬天太冷而春日偏遲,本應在三月末盛開的牡丹到四月初才盛開,如今正是看花的最好時節。不少鮮卑子弟就帶了女眷,先賞牡丹,再赴宴會。
園主賈成祥頓時笑得臉上開了花,一面催著園子裡的小廝手腳麻利些,一面便讓人到店面把夥計們能抽調的都抽調過來應急。那本來就負責掌管百花園的二掌櫃張知廉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奔忙在各處亭臺茶廳之間,只是那滿耳朵都是的“興王”二字,讓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眉了一皺。
一個三年沒有露面的親王,隨便發個帖子,依然可能令這些用鼻孔看人的鮮卑貴介子弟如此期待興奮……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卻讓他本能的覺得不太愉快。誰知東家賈成祥又笑著對他說:“我說了吧,這廣告沒排上號也不是壞事,哪年春天咱們有這樣的生意?”
張知廉頓時覺得心裡更堵了幾分:他這次又設計了一個“加料”的廣告,東家是看一眼便點了頭,可到《京報》一問,才知道如今廣而告之的費用已經漲了一倍,而且要等上一個多月才能登。回頭再跟東家一說,這東家就肉疼起來:要是花季都過了再登有什麼意思?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又有幾分疑惑,私下一打聽,《京報》的廣而告之版如今還真是商賈排隊,若不能等,還要加錢。東家聽說了更是頭搖成了撥浪鼓——怎麼沒折斷他那胖脖子!
只是此時也不是置氣的時候,張知廉也擠出一臉笑容,奉承了東家幾句,回頭又忙著招待客人,一面便留心著他們的話語。
………………
此時,北郊馬場的草地上已經紮起了一座座帳篷,每處帳篷前都設好了烤架,天氣雖然不熟,每個帳篷卻放了冰盆。不多時,各種新鮮的肉食,果蔬、美酒流水般送入馬場,又迅速分到了各個帳篷中的冰盆邊。
洛妍站在最中間那個大帳篷的門口,忍不住搖頭嘆息,“三哥,我去年中秋做了幾千個月餅送人,就被人說成‘驕奢無度’,你這場宴會又得算什麼?”
慕容峻負手而立,眉毛一挑,“說這話的那位酸儒,不是已經被你氣死了麼?要是有人這麼說我,你怎麼辦?”
洛妍笑道,“難道現在沒人說你不成?我就當這事情沒發生。”——《京報》最重要的內容是摘錄朝廷命令、奏章,可版面有限,怎麼能登如此無關大雅的彈劾?對於看慣了報紙的人來說,報紙上沒有登的東西,等於不存在!這就叫新聞選擇。
慕容峻瞟了她一眼,“小狐狸!”眼睛裡卻滿是明亮的笑意。蕭明珠恰好從後面走過來,聽了這句就笑道:“阿峻這是在說誰呢?”
洛妍向他扮了個鬼臉,回頭跟著蕭明珠笑道:“他在說他自己。”
以前的她懵懵懂懂,一直和別人一樣,總覺得二哥睿智,三哥豪爽,這次三哥回來沒幾天,她才發現,三哥做事其實比二哥****,而且擁有可怕的直覺。他不在京城已經三年,但京城大小事務就沒有他不知道的,連自己和太子的那次密談,他都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教一句,“宇文蘭亭的事情,了該讓那個笨蛋知道了。”
當時慕容謙和洛妍都大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慕容峻眯起了眼睛,“我從第一眼看見這個女人,就很討厭她。三年前,是我大意了,父皇也完全沒有給我機會,若是過了三年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回來是送死的麼?”
洛妍忍不住道:“難道她還敢對你下手?”
慕容峻嘆了口氣,“真可惜!從現在的情形看,大概是不會了。你們父皇倒是幫了她的忙。”看了洛妍一眼又道:“洛洛年前做的事情真是漂亮,如今竟也是白費了一大半。”
洛妍笑也起來,“怎麼會白費?懷疑這種東西,一旦種下,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太子也不是真正的笨蛋主,有些事情未必看不透,再說了,以他的性格,既然容不下兄弟比他受寵,難道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比自己更能幹?我開始也覺得宇文蘭珠下了手好棋,現在看來,卻是下得太急,也太好了些。”
慕容謙若有所思,慕容峻卻笑了起來,“洛洛你還真長大了。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三哥會讓你再不用為這些操心!”
看著三哥自信飛揚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