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嫣然一笑,“宇文將軍說得是,你們三萬精銳攻打他一個千騎營,他怎麼能不堂堂正正跟你們一刀一槍的拼呢,唉,真是太下作了!”宇文沐元頓時一張臉氣得漲紅,卻又無話可說,哼了一聲,扭頭不言。
劉校尉倒是暗暗唬了一跳,這個看著弱不禁風的美貌女子就是赫赫有名的平安公主,澹臺揚飛的夫人?宇文將軍去了京城一夜,原來就是要帶回她?
突然對上洛妍隱含輕蔑的微笑雙眼,劉校尉突然有點不敢回視:將軍剛才還說澹臺揚飛下作,可夜襲也好火攻也罷,哪怕是攻心戰,都是兵不厭詐的常道,可自己這邊把人家媳婦抓到營地裡來算是怎麼回事?
轉眼一行人經過後營,進了中軍,洛妍注意到,這一片營地的防衛明顯強過剛才的那一片,也有木欄營牆,卻密實了很多,又用鹿角戰車嚴密的圍了一圈,心裡有了幾分明瞭,想來澹臺手頭人馬太少,剛才聽說後山也有士兵把守,所以這個大營的後營自然不用佈置太多防守力量,而中軍是要地,防備必須無懈可擊,到了前營,大概會更加嚴密。
眼見已經到了一頂親兵環衛的大帳之前,宇文沐元翻身下馬,洛妍也跳下馬來。宇文沐元雖然氣惱,卻也禮節不失,冷冷的一抱拳:“公主,裡面請。”
洛妍微笑點頭,帶頭走進了那頂營帳。
……
宇文沐秋站在高坡上,遙望著南邊那條官道,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自從五天前接到追擊興王的秘密命令,他就帶著神威軍裡兩千最精銳的騎兵,晝夜賓士,終於在兩天前追上了興王,可惜當時他已經進了縣城,自己便只好繞過縣城,帶人埋伏在這個山頭,此處扼守著從京城到關外的咽喉要道,只要興王的大隊人馬出現,自己就有把握讓那幾百人一個都走不脫。
但讓他憋氣的是,興王卻似乎在那個小縣城玩上了癮,竟然一呆就是兩天,本來宇文沐秋還慶幸他一路走走停停的,讓自己有了追上他的機會,可要再這樣等下去,他們出來時只帶了七天的糧草,又是絕密任務,無法就地補給,怎麼回去都成了問題。這個該死的慕容峻!
他現在幾乎懷疑是不是他收到了什麼訊息,索性龜縮在城裡不出來了。看看已上三竿的日頭,宇文沐秋下定決心,再等一天,今天慕容峻再不出來,他就只好分兵去一百多里外的龍武軍大營借調一些糧草,據父帥的訊息,龍武軍決定保持中立,不參與任何行動,但如果遼東軍擅自進關,他們會按照職責進行攔截——對於賀蘭士宜這樣的老狐狸來說,這樣的表態已經很難得了,想來他也不會介意自己的借糧吧。
至於兩百里外的那一萬遼東騎兵,宇文沐秋並不在乎,長城防線由大燕軍隊裡最彪悍的東北軍負責把守,這兩年東北一山不容二虎,平盧大都督魏雄跟性格跋扈的興王幾次差點打起來,把守熱河的東北軍驍將魏亞林是吃素的麼?
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個斥候快步走了上來,“啟稟將軍,興王的車馬已經出城了!”
宇文沐秋頓時眼睛一亮,“好,太好了,再去打探,小心些,千萬別讓他們發現了。”
很好,看來這位興王終於玩夠了,想來這也是他最後一次遊山玩水,宇文沐秋憐憫的想,大燕最會玩最有人緣的王爺又如何,他和他的全家,將迎來一個最不體面的死法。那個蕭明珠倒是個挺好的姑娘,可惜跟錯了人,宇文沐秋嘆息著搖搖頭,覺得自己心腸真是有點太軟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果然便看見一隊人馬不緊不慢、拉拉沓沓的走了過來,打頭是一面“興”字大旗,約三百名侍衛騎在馬上,護衛著中間足足七十輛大車——真不知道興王這次又搜刮了多少好東西!
想到那車上可能有的金銀財寶,宇文沐秋覺得一顆心已經開始興奮的跳動,興王不好色是有名的,好財也是有名的,恰好正符合自己的需要。憑藉過人的目力,宇文沐秋認出騎馬走在第二輛馬車旁邊的那個身影,應該就是興王慕容峻本人,似乎在低頭跟馬車裡的人調笑,回頭便吩咐,“神箭手,目標是第二輛馬車北邊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其他人也做好射箭的準備。”
訊息迅速傳了下去,三名神威軍中最好的神射手都看到了慕容峻。三百步、兩百步、一百五十步……眼見就要進入最佳射程,三張強弓都已穩穩的拉開,箭頭對準了不時仰頭大笑的興王,只等宇文沐秋一聲令下。突然間,不知道是哪位騎兵手抖,一支箭毫無預兆舟射向官路中的隊伍,正中第一輛馬車的車廂。
“下馬!”帶隊的侍衛反應極快,立刻高聲呼喝,慕容峻一怔,三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