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因為她不是小女孩，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挑，慢慢試，她年紀不小了，又結過婚離過婚，身上還揹著破產令，每天在過去的名聲和目前的狀況中打拼著希望重新開始。因為明知道自己已經很難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好男人。因為賀峰對她太好太體貼，因為知道機會從來不會等人，錯過以後很可能不會再有……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製造機會想要賀峰接受她，卻忘了，鋒芒畢露的聰明，除了讓另一個比自己聰明的人欣賞以外，還會讓那個人覺得自己工於心計，在同樣的情況下，賀峰甚至寧願相信單純的雅瞳也不願意相信她這個妻子。

他太多疑，她太浮躁。

誠然，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她也不認為，在那一刻；，在那種情況，她能有本事可以想得更加長遠，所以只會牢牢地把觸手可及的幸福抓到手裡的行為，雅思也不覺得懊惱，哪怕這些會導致賀峰也不信任她是真心對他的……

幸好，現在她有時間，既然她可以把過去那些危及到她生活的毒瘤除去，那麼這次，她自然可以慢慢來。可是，她真的覺得這樣等下去好難熬……

……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炫＇舒＇書＇服＇網＇。”賀峰逛了一圈畫廊，坐下。

“還好吧，我本來就不打算把畫廊弄得有多高雅……只是想著，一間畫廊，除了羅列出各種藝術品讓客人參觀、讓客人能夠購買到自己所喜愛的藝術品之外，還是一個能夠讓進來的人能很好地感受到藝術氛圍的地方。”雅思磨了杯咖啡給賀峰，自己另外喝牛奶。“要讓人放鬆下來的，客人才能把注意力放在周圍，好好欣賞這些藝術品，不是麼？”

賀峰注意到這點，問雅思：“又不喝咖啡了？”

“能不喝就不喝吧，這東西喝多了也不好，趁著自己沒有上癮，多喝點健康的飲料代替總是好的。”雅思聳聳肩：“其實要不是知道你習慣喝咖啡，我都想把你的那杯也換成牛奶……不好意思，最近……習慣了管別人……”

賀峰並沒有對此露出異樣的情緒。“這裡的確讓人蠻放鬆的，我記得上次來，這裡還不是這幅模樣吧？”

“嗯，從法國回來之後……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那次我在法國買了一批畫，很不錯，回來香港之後就全部脫手了，賺了一大筆。”雅思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顯然這個讓她很開心。

“後來大姐結婚的時候，有個很好的中學同學特地從義大利跑來參加婚禮，我聽大姐說她也給不少畫廊佈置過，她又不是立刻離開香港，我就請她幫我重新設計過一些細節。怎麼樣，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好多了？”

“嗯，真的好多了。”賀峰喝完一杯咖啡，然後就放下，十指交握，放在膝蓋上，靠著椅背。“很多作品擺放都講究了很多，尤其是對於一個希望購買藝術品送人卻不想浪費時間欣賞藝術的人來說，那些一目瞭然的擺放真的蠻合適的。”

他倒不是刻意這麼說，想要諷刺什麼，不過是他們的位置剛好在隱秘一點但卻可以把大半個畫廊一覽無遺的位置裡，偏偏對面就有個客人，一進來就只看了一圈，然後就直接讓店員給他包裝好他選好的一副抽象畫，甚至因為動作太毛躁，製造出噪音而影響了其他客人。

雅思也看了，她並不在意。這種客人不算多，但也不少，畢竟不是每一個進來的客人都會靜下來慢慢欣賞的，何況她這間畫廊本來就是走得中端路線，這種客人只要不會影響到其他人，還是很理想的客戶的。因為這類的客人，通常都是希望購買相對高雅的藝術品來裝飾門面或者送人，自身有一定的經濟能力，出手一般都會很大方。

“這種藝術性的東西，有時候看了也不一定會明白。我雖然是這間畫廊的主人，但也不敢誇下海口說自己有多會欣賞這些藝術品。又哪兒有什麼立場說別人什麼呢？何況，開門本來就是要做生意的。”

賀峰突然開口：“我記得上次來這裡，離開的時候曾經在不遠處的一家店有看到一本雜誌，上面是關於你以前的報道，‘高跟鞋女王’，現在那裡應該沒有這本雜誌了。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這裡，我突然就想起來這件事。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

“我很喜歡高跟鞋。”雅思目光微微一凝，幾不可察。

“做人，應該看得遠一點，穿高跟鞋是不是可以看更遠一點呢？”賀峰問。

“我喜歡高跟鞋，是因為它很漂亮。尤其是，穿上它，會讓我看人的視角更高，或許一開始是因為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很容易讓人上癮，不過後來，我就慢慢地變成……純粹的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