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或者直接點當我是無理取鬧好了,反正,我沒辦法不介意你的這種行為。人家有句話說得很對,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的,你這樣,會讓我怕你的,不是今天我猜到了,你什麼時候才會說?積少成多,萬一你爆發了,什麼都沒想到也沒心理準備的我不是很慘嗎?”雅思反問。
“以你的本事,本來應該是可以瞞著我這點一輩子的,除非,你想告訴我你介意了。說吧,賀先生,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水平發揮失常了?”
賀峰靜靜地聽著雅思半真半假地、漫不經心地說出自己的不滿,直到她說完了,才好像是回神了一樣,看著雅思:“我只是覺得,你不會高興的,所以不說,何況,我自己分得清這些情緒是無聊多餘的還是其他的。”
“只是正常的你分得清而已。”雅思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說過這番話:“一男一女在一起,說是不可能不為感情的事吃醋,不開心,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不說也不告訴對方,反而弄得好像是這件事是見不得人,貶低了對方,也讓自己心裡一直壓著這件事,誰也說不準這個問題會不會隨著壓制反而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賀峰,你敢說,你有自信一輩子這麼淡然自若地面對這個問題嗎?”
“我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可討論性,而且現在問題也沒有那麼嚴重,我根本沒懷疑過你們什麼,準確來說,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你為什麼要把事情說得好像是很嚴重很不堪的樣子呢?”
“因為我怕,我怕有一天發覺傷我最重的是我老公。”雅思知道,賀峰是絕不會明白的,也知道,其實,這些話對現在的賀峰而言,其實是欲加之罪,說到底,是她敏感了,也是她受不了了。很多東西,一個人壓著,其實是很難受,而且也沒辦法解決的,不同的是賀峰被這些弄得越加多疑和勞累,他撐得住,也不覺得有壓力,完全習以為常,她卻被這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回憶折磨,不能不撐住,有苦自己知,反而弄得自己偶爾一次受不了的時候,顯得不可理喻。
很多事情,其實,是說不清的。
“抱歉,因為……過去,上一段婚姻,給我帶來很不愉快的回憶,加上最近心情起落比較大,情緒有點不穩,才說了這些,你當我是胡言亂語,或者沒說過這些吧,不要放在心上。”雅思掙開賀峰的手起來:“快五點了,哲男和二姐晚上回來吃飯,我先讓彩姐煮一些他們喜歡的菜餚,免得準備不夠。到時候彩姐他們還沒做好晚飯,讓他們餓著肚子就不好了。”
“……我幫你吧。”賀峰什麼沒說什麼,只是跟著雅思,亦步亦趨地進了廚房。
他沒告訴雅思,自己聽了這些,有什麼感受,自然,雅思現在也沒心情聽,即便,雅思是擔心賀峰的看法的。
開細火,慢慢地重新煮開了水,雅思盯著鍋裡的圓子出神。這個時候,傭人已經把該做好的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的一兩道講究新鮮的菜式沒開始做,賀峰乾脆讓傭人都下去了 ,只剩下他跟雅思在廚房裡待著。
他們背對背地站在那裡,一個弄甜品,一個開始料理菜餚。廚房很大,他們背對背地呆在流理臺前,隔著半臂的距離。
雅思看著差不多好了,開啟櫃子,想要拿糖,可是沒找到。
賀峰自然而然地拿著一包沒拆封的糖放到她手上,雅思愣了愣,回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身的賀峰。
“昨天保姆帶迅迅到處轉的時候,迅迅不小心碰灑了放在外面的糖。”賀峰解釋。
“……哦。”雅思應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很香。”賀峰等到酒釀丸子弄得差不多的時候,開口。
“……待會兒多吃幾個吧。”雅思還是沒看賀峰:“有陣子沒做過了,擔心生疏了,所以先煮幾個看看味道怎麼樣,既然你回來了,就幫我嚐嚐吧,哲男口味那麼挑剔,要是做得不好,他不喜歡吃就不好了。”
不是為了賀哲男的挑剔,不是不想讓這頓飯有什麼地方不完美,她何必誇張到提前那麼久先煮一次甜品試味道?酒釀丸子,那是飯後甜品……
賀峰嘴角勾了勾,一聲不吭地把剛拿出來的、還散著熱氣的酒釀丸子一個個吃了下去,只是……
“不知道東西很燙嗎?”雅思想也沒想地制止賀峰的行為,兩三個酒釀丸子吃了下去的結果是,雅思看著賀吹也沒吹,一口一口地慢慢吃著甜品的樣子,都替他難受了,碗裡還有一半……
賀峰要是把那一半也給吃了,今晚就真的不用吃飯了,因為那溫度能把他燙到吃什麼都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