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低頭。那把明晃晃地剔骨尖刀映著阮紅晴憔悴的面容和兇狠地目光,顯得極其詭異。
“你刀的位置放錯了。應該在這。”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平靜的說道:“只需一刀就可以割斷勁總動脈,不需費太多力。”
她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氣勢為之一挫,但隨即壓在刀上的力量更大了:“你以為我不敢!”她惡狠狠的說。
“你敢!但我不怕!”我注視著她,淡然的說。
她瞪著我,如果目光能殺人,恐怕我已經死一百次了!“鐺!”終於,她奮力將刀往地上一擲,兩步跨去廚房。猛的將門一拉,震得櫃裡的碗筷一陣亂響。
刀還在地上滾動,我呆呆的俯望著它,心情也很沉重。
……“曉宇哥哥。今天我彈得怎麼樣?”
……“非常好!”
……“真地?”
……“真的!……妮妮,你的琴聲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掛上天上地月亮,那皎潔的目光是那樣的柔和。那樣地溫和!……妮妮,月亮女神是最仁慈的女神,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她總是公正的,用她的關懷溫暖每一個困惑的人,不是嗎?”
我嘆了口氣,彎腰抬起尖刀,將它插進刀架,然後從袋內取出一本菜譜(書裡還夾著盧見虹寫的一些有助於阮紅晴恢復氣血的菜名和做法),再將從盧見虹家裡拿來的各蔬菜和肉類統統倒進水池裡……
……
終於做完了!我抹了一把汗,望著擺在菜板上的幾樣菜,壓抑的心裡總算有了些愉悅。我解下圍裙,一手端一盤菜,又夾了一盤,快步走進客廳。
客廳空蕩蕩的,阮紅晴已不知去向。
我忙把菜擺好,將湯端上,又舀好飯。
這二樓的好幾個房間,都緊鎖著門,我挨個敲了好幾遍,沒人答應,不禁神情黯然。靠著牆,想了一會兒,用盡力氣喊道:“阮紅晴,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打我!但不能不吃飯!我聽說你母親不久就會回來,難道你想讓她既要面對父親的死訊又要照顧你的身體嗎?!難道你想讓她也累倒嗎?!”
除了我的聲音在樓內迴響,仍然毫無動靜,我失望的往樓下走。
“我家的事不要你管!你給我出去!”突然靠樓梯口的那間臥室門“呼”的拉開,阮紅晴雙目盡赤,衝我怒吼。
“我現在馬上就走。”在她的怒視下,我不慌不忙的走到飯桌旁,拎起帶給秋萍的保留桶,仰頭說道:“不過,我下午還會來吊阮校長!不止今天下午,明天,後天,大後天,我都會再來的,如果你想趕走我,等你恢復氣力後再說吧。”
“你妄想!!阮紅晴雙手攀住扶梯,整個上身探出梯外,咬牙切齒的說,活像要吃人的獵豹。”
“妄想?誰知道呢!”我故作輕鬆的一笑。
……
儘管周曉宇已經出去了,阮紅晴仍是怒火未消,望著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心中委屈已極。
“混蛋!”她雙手猛的往桌上一掃。
“啪!啪!……”碗碟墜地,碎片四濺,飯菜流了一地……
“嗚……嗚……嗚……”阮紅晴趴在桌上,大聲的哭泣……
第二部 第二卷
第八章
喂,阮紅晴!這玻璃怎麼回事?怎麼又被打碎了?誰曉宇一進屋,就發現地上鋪滿玻璃碎渣,於是驚異的說道。
阮紅晴從樓上冷冷的俯望他,沒有回答。
周曉宇也不介懷,自個拿了掃帚和簸箕,開始打掃,嘴裡還說個不停:“剛才我從醫院那邊過來的時候,看到通向貴賓樓的通路被封鎖了,估計是哪位大人物去查體吧,結果有個人不識趣,硬要往裡走,和衛兵發生了爭執,現在正鬧著啦……”
阮紅晴只覺心內煩燥不已,瞪著他的背影,恨得牙癢癢的:這幾天他天天都來,做飯、打掃衛生、整理房間……就像是僱來的雜工。不給他開門,他就自己開門進來,不知從哪裡搞來的鑰匙;叫警連的戰士來攆他,他又不知用什麼方法將他們說服;用惡毒的語言罵他,他不但不生氣,還開些玩笑;有時憤怒之下打他,他也不還手。自己實在拿他毫無辦法,反而受他折磨,早上不得不早起,不然他就拼命敲門。不洗臉不梳頭,他就在一旁不停的括噪。世上怎麼有這麼無恥賴皮的人!
“我經過院子的時候,發現一棵柳樹上停著兩隻知了,好玩的是,它倆一大一小,又疊在一起……”周曉宇繼續說著廢話,阮紅晴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哼了一聲,轉身走回臥室,對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