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迴轉身。氣鼓鼓的小臉上寫滿憤怒,狠狠地瞪我一眼,居然什麼話也不說。用力拔開我,快速的往樓上跑。
“妮妮!”我著急地追了上去。
“嘭!”門重重的關上,似乎牆壁都在搖晃。
我頹然的站立著,猶豫是否要敲門時,耳邊響起賈慶國的聲音:“曉宇回來了啊!”
我本能的縮回手:賈慶國穿著浴袍,站在走廊上。
“賈大哥,晚上好!我回來晚了。”我歉然的說道。
“這哪兒算晚!”他笑道,雙手往兜裡一揣:“走,陪我喝幾杯!”
又來了!我暗暗叫苦,昨天晚上他就讓我陪他喝酒,一直喝到深夜一點,最後怎麼上床的,我都不知道。平時嚴肅的他喝酒之後,變得特別興奮,天南海北,一陣神侃,逗得我笑個不停,但是細心的我還是感受到有一絲憂傷在他的話語間若隱若現,就像香酵地美酒,不知不覺間已是愁腸滿肚。也許他是太孤單了吧!我無奈的看了妮妮的臥室一眼,然後追隨著賈慶國的背影朝樓下走去……
……
“阮校長死了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這則訊息像一條毒蛇,在我體內翻騰,是那樣地難受。阮紅晴一定非常的痛苦吧!之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如今最親地人也離她而去,她能頂得住嗎?我愧疚的想著,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去看看她吧,再怎麼說,你也有部分責任!”
那一刻,體內湧起一股強烈的想見她的衝動,但是我
想,又猶豫不決了:阮紅晴不是說過不想見我嗎!當是多麼的深惡痛絕!也許,經過了這段時間,她好不容易將這件事淡忘。如今,我冒然前去,豈不是又掀起她心中的傷疤,我能讓她再次痛苦嗎?
就在我被這件事困擾時,安靜的房間內響起了開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一個人影已經閃進了黑漆漆的屋子,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叭”的一聲響,頓時眼前一片紅色,心裡知道她按亮了檯燈……又過一會兒。聽見她在喃喃自語:“噫,今晚沒有嘔吐?”
我終於按捺不住,輕聲說道:“妮妮!”
“哇啊!”她恍如見到鬼魅一般,驚聲尖叫。
我反應奇快,迅速蒙上她的嘴:“妮妮,別叫!小心把你爸爸給吵醒了啊!”
她居然狠狠地咬了我的手,雖然痛徹心扉,我卻不敢出聲,望著她怒視我的眼神,我嘆了口氣:“妮妮。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恨的話,你就拼命的咬吧!”
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放開手!快放開我!”她的反應甚是激烈,又打又叫,可我還硬生生的將她拖回床邊:“妮妮,你真的這麼生我地氣嗎?”我柔聲說道:“因為我今天光和秋萍約會?因為我回來太晚?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這段時間呆在這裡,即使你不在家,我也一直等著你回來?你看行嗎?”
妮妮停止了打鬧。難以置信的望著我,似乎想問:“這是真的嗎?”
“妮妮!”我鬆開她的手。沉呤了一下,毅然的問道:“你真的希望我不再與雨桐、秋萍她們來往了,希望我只和你在一起?”
夜色很沉,小屋很靜,即使有這一盞檯燈,仍然朦朦朧朧,跳躍的光線中映著妮妮的身影……我等待著,焦急的等待著她地決定;我惶恐,我惶恐她的決定。如果她點一下頭,那我必須就此作出決定。也許真到了圖窮匕見地時候……此刻,妮妮卻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的立於床前,直視著我。一眨不眨的直視我,表情凝重而複雜,與她稚氣的小臉很不相稱。但我知道。她是個早熟的女孩,環境和遭遇使她在某些方面甚至比雨桐還要成熟。
我倆的目光在空中交流著,我知道我不能退讓!但我內心在祈禱,祈禱她不要做出貿然的決定……
她眨了一下眼,接著又眨了一下……她垂下視線:“今天那個老頭問我準備選什麼曲子,我選了貝多芬的《月光曲》……”她喃喃的說道,仰起頭,望著映紅的牆壁,痴迷地神情帶著甜蜜:“那天晚上的月亮真圓!曉宇哥哥的懷抱很溫暖!聲音也很溫柔!靜靜的聽曉宇哥哥講故事……我永遠也無法忘記。”她回憶地說道,載著縷縷柔情:“所以我選擇了《月光曲》,我拼命拼命的練習,但是”她忽然停住不說了,一臉的失望。
我還能不明白嗎?她早早地趕回來,就是想彈給我聽。而我卻回來晚上,讓她滿腔的期望都化作了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