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這小子,很少在談情的時候,能想到我,今天真是難得。”我繼續著自己的調侃。
“你跟胡俊傑還真像。”她輕輕笑道。
“我跟他像?像什麼?”我問道。
她沒有正面回答,看著前方的宿舍樓,隨意的問道:“聽說你有兩個女朋友,是真的嗎?”
“你說呢?”我玩起了太極推手。
“我該去上課了,再見!”她歉意的說道。
“再見!”我說道。
……
衛生所這地方留下了我太多美好的回憶,以至於我一看到它,心中就是一陣激動。
“胡俊傑,這花是女孩買的吧。”觀察室裡傳出的聲音讓我推門的手在空中凝住,說話的人是許如霜。
“……”
“那個女孩叫左芳吧,我剛在門口碰見她,你瞞著我,跟她勾搭很久了,以為我不知道嗎?”許如霜高尖的聲音中夾雜著冷笑。
“我和她是正常交往,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談,現在正好。”胡俊傑的聲音則平穩多了。
“有什麼好談的,還虧我特地請假來看你。”許如霜粗暴的打斷他的話。
“特地請假?哼哼,那還真是不容易,謝謝你在百忙之中想起我來。”胡俊傑說出這話時,我就知道他有些生氣了:“許如霜,咱倆還是分手吧。”他的聲音雖小,語氣卻很堅定。
室內一陣沉寂……
“分手?”許如霜突然笑起來,那笑聲有點淒厲:“胡俊傑!!當初是你不顧一切的追我,如今又如此冷漠的提出分手。你很霸道!從頭至尾這一切都由你一個人來操縱!”
“錯了,操縱這一切的人是你。”胡俊傑的音量一高,立刻變得嘶啞,讓我感到擔心:“你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再看看我和你,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第一學期,我還可以忍受。可到第二學期,家裡發生那麼大的事,我有時很悶、很煩,需要找個人談心。這些事,皮蛋、大劉都做過;而你呢,居然都沒發現我的變化,沒問過我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在繼續做你的女皇,可我胡俊傑,既不醜陋,也不愚笨,在護理系也算一個名人,又何必繼續作賤自己呢。”這一番話胡俊傑一定在心裡弊了很久,說得既流利又憤激。
許如霜沒有說話,看來這話對她的震動很大。
“如霜!”胡俊傑的語氣軟下來:“我倆根本不適合,還是分手吧!”
又是一陣沉默。
終於,許如霜的聲音再次響起,像臨行時火車的汽笛,那樣嘶心裂肺:“胡俊傑!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我一定要求著你,分……分手就分手!誰怕誰!”緊接著,聽見重物墜地的聲音。
門猛地被拉開,又“哐”的一下關上。
許如霜瘋狂的向前跑去,隱隱傳來哭泣聲……
我站在梧桐樹後,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
長嘆一聲,我抬起頭:茂密的枝葉間,明月正圓。
……
“皮蛋!你來啦!”胡俊傑手背上扎著液體,坐在病床上,一見我進來,立刻滿臉的堆笑。
我注視著他一會兒,方才笑道:“怕你小子太悠閒,我忍不住就跑來騷擾你!”
“小心,地上!”他提醒道。
一個糖水罐頭砸碎在房間中央,濺得玻璃渣到處都是。這一定是許如霜的傑作。我想著,也沒問什麼,小心翼翼走到床邊,將東西放在桌上。
“荔枝!”胡俊傑眼睛一亮:“皮蛋!你真是瞭解我,我剛才還想著這玩意兒,直流口水呢。”說著,他抓了一把。
“現在才五月,你就將就點吃吧。”說著,我將荔枝從袋中取出,單獨用一個塑膠袋裝上:“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吧。”
“嗯!好多了!”他邊吃邊說,手嘴都不閒著:“剛開始咽喉腫痛,我並沒在意,以為是普通感冒,隨便吃點藥就好了,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皮蛋!你離我遠點,小心我傳染你。”他笑著說。
“好!”我起身往外走。
“喂!你不會這麼膽小吧,開玩笑的話你也當真。”他急喊。
“我去拿掃帚,處理這些垃圾!”我指著地上的水漬,說道。
……
“皮蛋!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勤快了!是不是你那兩個女朋友調教的結果。”他笑道。
我一帚又一帚將垃圾掃進簸箕內:“大胡,我在路上碰見許如霜。”我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