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似有不甘的問:“分配怎辦?難道你不想分到一個好的地方?”
他放下手中的蜜餞,看著我緩緩說道:“周曉宇!你知道嗎?我家住在甘肅靠內蒙的一個小鎮上,那個地方沙化嚴重,一年四季風沙很大,根本種不出莊稼,我從小就幫我父母幹活兒,苦慣了。”他娓娓道來,就像在敘說別人的事:“所以即使分到再差的地方,相對家鄉而言,無疑都好得多。跑關係,送禮,我看都沒必要,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萬一把你分到西藏怎麼辦?”我說出了軍校學員最怕聽到的話。
“你好像很希望我去那?”他開玩笑的說,順手將一塊蜜餞塞到嘴裡,含混的說:“周曉宇,你喜歡攝影嗎?”
他莫名其妙的一問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我搖搖頭。
“我喜歡攝影,學校宣傳欄還貼著我的一幅作品。”他認真的說,並不顯得自傲。“對我來說,南方的小橋流水是不錯,但始終不如西部戈壁沙灘的那種蒼涼壯闊的美,那樣震憾人心,‘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那是隻屬於男子漢的美!……青藏兵站部,青藏兵站部……”他低聲誦唸了幾遍這個詞,豪邁的說:“地上不長草,風吹沙子跑……我倒真想看看,這個天低人稀的地方是一個怎樣讓人害怕的去處。”
“最好還是不要。”我被他的胸襟折服,竟生出擔慮來:“你去了,你的女友怎麼辦?”
“你放心,雪蓮跟我都是西北來的,能吃苦。我和她早就商量好了,將來即使分在兩地,也要想盡辦法走到一起。”他沉穩的說。
“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倆一定會在一起的。”他與女友的那種信任和患難與共的真情隱藏在他平靜的回答下,滲透了過來,撞擊著我的心,使我生出一個信念,無論如何都要幫助他們走到一起。
“洪兄,我奇怪的是你怎麼會對這玩意兒如此偏好?”我每問一次,他對邊遠地區的嚮往就多一分,嚇得我只好另找話題。
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小時候除了黑麵饃饃,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有一次,一個家住北京的親戚回家探親,就給了我家盒蜜餞,我爸媽捨不得吃,將它珍藏起來。後來,我乘父母不在把它翻出來,本來只想嘗一口,結果越吃越好吃,一口氣就全吃完了。結果被我爸狠狠的揍了一頓,還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