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宇?”他有些驚訝,似乎為了確認,他湊我更近了些。他的臉比半個月前消瘦了許多,眼窩深陷。臉色蠟黃蠟黃的,有些可怕。
他是不是生病了?我心裡冒出這麼個念頭。
“你是周曉宇!”他點頭說道。不但沒有發怒,語氣反而和緩許多。我真是傻了,阮紅晴怎麼會將這種事告訴他呢!
“你和晴晴很熟嗎?”他別有意味的問道。
“我們是朋友!”我說著,羞愧的低下頭。
“哦……”他拖長聲音說,語氣很奇怪。看來,他一定是誤會了,可我沒有解釋,因為只會越描越黑。
他再也沒說什麼,轉身離去,忽聽“噼啪”一聲響。他整個人一個踉蹌,向前摔倒。我慌忙拉住他。
“這個地方真糟糕!”他一腳踢開絆倒他的掃帚,憤怒的說。我想他一定對將女兒安排在這裡感到後悔了。
他一手捂住腹部,困難的站起身。臉上顯得有些痛苦。
他靜靜的站著,失望著那亮著燈光的宿舍,那充滿慈愛地目光是多麼的戀戀不捨……他忽又扭頭看著我。神情很奇怪,似乎有話對我說。但他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幽黑的走廊響起澀重的腳步,他搖晃著前行。
“校長,你沒事吧?”我擔憂的說。
他擺擺手……很快黑暗吞噬他落寞的身影,只有那沉重的呼吸聲仍能聽見……
……
我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前,意圖調節自己的心緒……
終於還是伸出手,“篤篤篤”的敲門聲在這幾近密閉地通道里迴響。
“誰呀?”阮紅晴生氣的喊道,就象是受到襲擊地貓,語氣充滿警覺,讓我暗暗心驚。
我深吸了口氣:“是我,周曉宇!”
房間裡一下子沉寂了,許久沒有迴音。
我鼓起勇氣,說道:“阮紅晴,我是來”
“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來的?!”她尖厲的聲音打斷我的說話。
“是我,我沒想到……我……對不起……”我原先想好的話,都派不上用場,我愧疚得語無倫次,完全不知該說什麼好。
屋裡再一次選擇了沉默,而我也只能靜靜的等待她的判決。
也不知過了多久,“你走吧!”她堅決且平靜的話語衝破木門,撞進我心裡:“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以後……我和你誰也不認識誰!”
我心中黯然,我聽得出她壓抑的憤怒和痛苦……再不見面!她做出了抉擇,時間會沖淡一切,這是她認為最好的解決方法,但是能彌合我和她心中地創傷嗎?
我沒有再作解釋,默默的走下樓……
以後就是陌路人了嗎?我望著二樓那盞透著光亮的窗戶,一陣陣辛酸湧上心頭……
……
阮紅晴俯看著樓下那個蹣跚前行的人影,憤怒、痛苦、悲傷……交織在臉上,讓她像尊石雕凝立在窗前。
良久,她低下頭,手中正攤開著一封信:“紅晴,你地愛太重,我沒有勇氣去接受,像個逃兵一樣,我選擇了背叛和放棄。這將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恥辱,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深深地感到抱歉,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諒……我走了,謝謝這三年來你給我的照顧,真心希望你能找到真正愛你的人……”
手無力地垂下,信紙飄落到地上。阮紅晴呆呆的站著,兩行淚無聲的流下……
然,她彎腰抓起那信紙,再一次的閱讀,怒氣漸漸充“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她咆哮著,吶喊著,信紙在她手中化作張張碎片,紛紛揚揚的灑落……過去的一切化作雲煙,只剩下那張心醉的臉……
……
樓下閃出一個身影。望著周曉宇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有些悲傷……
……
阮煒無力地靠坐在沙發上,剛才的一段路,居然累成這樣。
這半個月來,身體急劇的惡化,他深知情況已經極其不妙。於是,他違背約定,想讓女兒搬回家住,但還是被拒絕了。女兒的倔強跟她母親一樣!
“明天。還去找你,看我們父女倆。誰能強過誰!”想到這,阮煒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忽然,腹部一陣巨痛,比任何一次都來得劇烈,他痛苦的吼了一聲,捂住肚子,掙扎著站起來,想要去拿茶几上的藥。然而,雙腿像灌滿鉛,根本無法移動。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下去。
阮煒拼命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只是直直的盯著牆上掛著的結婚照。年輕美麗地朱晴身披婚紗,幸福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