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和段剛還有王強都要去教室,只有我不想中途進教室,招惹別人注意,乾脆決定回宿舍,於是在餐廳門口,與他們一一告別。
剛走幾步,王強就追了上來:“周曉宇,放假你準備怎麼回家?”
“坐火車嗎?反正車票都是學校負責,啥事不用擔心。”我奇怪他為何這麼問。
“我想……我想坐飛機回去。”他猶豫的說,也許怕我誤會,又解釋道:“因為這次就我們兩人回家,這趟火車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就算打撲克,也湊不成一桌,多沒意思!你跟我一起坐飛機吧?”
學生購買飛機票,可以打折,但也需要8左右。王強的父母都是在重慶一家軍隊醫院工作,對於這點錢自然不在乎,但我……
“我明白了”我勉強笑道:“不過我還是想坐火車。”
“哦?”他失望的低下頭,口氣中帶著歉意:“周曉宇,本來我也想跟你一起走的,只是……。”
“沒關係的。”我淡淡一笑,安慰他說:“一個人坐飛機,路上小心一點。”
“你也是!”他抬起頭,大聲的說。
當年我還是懵懂少年時,就一個人坐火車來到G市,經過。煉。難道我還害怕麼?我望著王強遠去的背影,露出自信的微笑。
……
這時的校園,學員們都在上晚自習,原應是寧靜的。不過一路上不斷碰到三三兩兩的學員,勾肩搭背,敞著軍衣,噴著酒氣,放肆地大聲說笑。我才想起這些即將畢業的學員是不用上課的,還有一個多星期,他們就要離開學校。不知道月梅現在怎樣了?我想到這裡,淡淡的感傷瀰漫在心上。
路邊這小片竹林是校園裡唯一的。穿越過它的小徑,就是學員商店。這是我課間休息時最常來的地方,因為商店門前擺放著幾個石桌和石凳。喝著清涼的飲料,坐著清涼地石凳,靠著清涼的石桌,與雨桐開心的談笑,同時傾聽風打竹葉的聲音,對我來說,那是白天酷夏裡最好地享受。
白色石礫的小徑在黑夜中異常顯眼,而皎潔的月光為它蒙上了朦朧的浪漫。翠繡一絲絲。一簇簇,雖不茂盛,但孤傲而挺拔,絲絲微風無法憾動它……這美景誘惑著我。晚自習看來還早,回宿舍待著也沒意思,不如去那裡坐坐。抱著這個想法,我踏上了這條小徑。
踩著咯吱作響的沙地。拔開攔道的竹枝,拐過一個彎角,商店逐漸展現在眼前:石桌旁早已坐滿了學員,大聲喧譁,喝酒作樂。奇怪的是最邊上的一個石桌只坐了一人。在明亮的燈光下,在熱鬧的環境中,她地背影說不出的落慕孤單……
在他們驚詫的注視下,我大步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嗨,阮紅晴!”我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她神情冷漠。未作任何回應,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我這才發現,那竟是一罐啤酒。
“沒想到你居然是啤酒高手,不過一個人喝沒什麼意思?葉旭陽呢?難道他不怕你喝醉了,被別人佔便宜?”我繼續開著玩笑。
她渾身一震,皺起眉頭,瞪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再次舉起啤酒。
我這才發覺有點不對勁,她偽裝平靜的眼神中似乎心事重重。我一邊觀察著她,一邊輕輕的說:“出什麼事了嗎?”
“砰”的一聲,她將酒罐往石桌上一放,白色地酒沫一下撲出來。
她寒氣逼人的眼神直視我,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走開!”。
她的態度不但沒有嚇退我,反而激起我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阮紅晴,我們是好朋友吧,要是遇到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我小心翼翼地說著,卻被她憤
語打斷:“誰要你多管閒事,走開!快走開!!她仇人似的,她歇斯底里的嘲我大吼。
尖細的聲響刺破沉沉的夜色,在校園上空迴盪,鄰桌地學員並未感到驚訝。
現在,我可以斷定在阮紅晴身上一定發生了可怕的事,我更有責任去幫助她。只是她雙手抱胸,怒氣滿面,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讓我感到無所適從。
“周曉宇!”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
我抬頭望去,遠處佇立著曹月梅高佻的倩影,焦急的向我招手。
我再次看看冷若冰霜的阮紅晴,無奈的嘆口氣,起身朝曹月梅走去。
“曉宇!算了,你別惹紅晴了!”她低聲勸我,顯然,剛才那一幕她都看在眼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我聽曹月梅的口氣,好象她知道一點什麼,於是我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