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只是路人了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想到這個問題,心就隱隱作痛……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活動範圍也在擴大,只要不是輸液時間,我就到病區內閒逛。從小就是衛生所的常客,但真正的醫院幾乎沒有去過。醫生、護士的一舉一動,病區內的裝置……無不吸引著我的目光。
結果,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在呼吸科裡住院的學員還真不少!一打聽才知道,因為肺炎在學員中是最常見的病,所以呼吸科成了專門收容他們的地方。也因為這樣,該科的效益不好(學員住院是全免),醫務人員對住院的學員沒有什麼好感,原以為可以在無聊的時跟他們聊聊。誰知,他們只是勉強應付幾句,完全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透過他們畏縮的眼神,我感到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就象特殊病房和普通病房的差距那樣大。好在一次阮紅晴的一番話,讓我釋然不少,只是在無趣的同時,對自己現在的身份開始討厭……
這一天上午輸完液後,寂寞的我突然想去消化科看看秋萍。之前,就有這想法,只是考慮到秋萍剛下科,我去對她影響不好。這一次,想見她的慾望太強烈了!
消化科就在呼吸科樓下,走進病區,就感到這裡的氣氛跟上面大不一樣:醫生,護士穿梭於病房與護理站之間,總是走得飛快……我的目光自然停留在身著白衣白帽的護士身上,護理站裡沒有,我只能探頭探腦的,挨著病房一個個的查詢。
“你是幾號病床的?!上午治療時間,怎麼能夠隨便走動呢?”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
我嚇得一哆嗦,急回頭,一箇中年護士表情嚴肅的站在我面前,護士帽上有二道藍槓。糟糕,遇到這科的護士長了!
我正想對策的時候,那邊有人著急的喊:“護士長,你快來!10號床病人不行了!”
“快回到你的病房去!”護士長吩咐了一句,就急急的奔向那個房間。
我好奇的尾隨至門口,房間內已經是擠滿了醫生、護士,忙著搶救病人。
“主任!室顫!!”一個醫生驚叫道。
“快!!電擊除顫!!”床頭一個灰白頭髮的醫生沉聲說道,過了一會兒,他憤怒的對一個護士吼道:“怎麼回事?沒有帶導電糊!你們的準備工作怎麼做的?!”
那護士急忙回身喊道:“小秋!快去護理站拿導電糊!”
清脆的一聲回應,緊接著在他們身後閃出一個美麗的倩影,我興奮的朝她揮手,但她一臉的焦急,根本就沒看見,只是拼命的往護理站跑。
很快她拿來東西,醫生迅速將電極板放在胸前,一陣鳴叫之後,患者的身體震動一下。
“主任!血壓!!”醫生緊張的喊。
“別慌!”主任顯得很鎮定,對護士說出幾種藥名。
結果,又是秋萍拿著單子,跑向護理站……
……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是見那主任和周圍的醫生、護士神情變得有些凝重,個個的臉上都開始冒汗,秋萍因為來回的奔跑,汗水早已溼透了全身。
“你們一定要把他抓回來呀!求求他們啦……”走廊外,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被人攙扶著,異常激動的抓著來告訴她病情的醫生的手,昏濁的眼睛中包含著熱淚。
房間裡,醫生輪流給患者進胸外按壓。終於,主任搖搖頭,低聲說了些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失望和悲傷。
主任深深的看了床頭一眼,默默的走出房間,緩緩走向那位正等待著命運決定的老人。
從主任的表情上,她已經感到了不祥。還未等主任說話,她開始拼命的搖頭,驚恐的喊:“不!不!不……”
主任輕輕握住老人家的手,說了幾句,就見她的淚水一下子就湧出一眼眶,在滿是皺紋的臉上來回縱橫。顫巍的身體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發瘋似的拔開攙扶她的人,就要往裡闖。
可走一步,她就已經無法站立,倚著牆壁號陶大哭,身體慢慢的下滑:“老伴,你咋就這樣走啦!你丟我一個人咋辦啊!……你這沒良心的,你讓我回家咋跟閨女交待啊,她還做好了飯菜等你回去吃呢……”由於太過於悲傷,到後來她的話變得語無倫次。
我在一旁,注視著這一幕,心情也很沉重。
房間裡由於醫生都走了,死者的遺容展露在眼前:他頭往後仰,微張著嘴,眼睛半啟,臉上掛著遺憾,也許還想對老伴說一聲:“對不起!”
秋萍站在床旁,愣愣的望著死者,俏臉上綴滿哀傷。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