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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跟我一樣的小朋友,往玩具肚子裡放綿花……”小孩又比又劃的描述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可說著說著,神色又黯淡下來:“就是不準出去玩,管我們的伯伯很兇,每天要幹很久的活……”他的手不自覺的撫摸著臉上的傷痕,眼神中全是恐懼,一定是回憶起那些慘痛的往事了吧。

“童工!”我的腦海中跳出這二個字,雖然對此有所耳聞,但親耳聽到當事人的傾訴,對我的震憾也是相當巨大的。記得中學時政治課本中說:“什麼叫共產主義社會!共產主義社會就是按勞分配,各取所需,沒有階級,沒有剝削,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我心中一陣冷笑。

當新聞主持人在電視裡欣喜的宣佈,今年我國的GDP又增長了百分之幾時;當訪談節日在採訪某位成功企業家時。有誰會想到,在他們的背後,又有多少是透過這種方式來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的呢。一個國家的強大,難道一定要經過這樣一個階段嗎,我看著車廂裡或躺、或站、或靠,疲勞睡去的民工們,心中一片迷惆……

“你要去幹嘛?”馮克誠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我。

“你別攔我,我要去問問那個混蛋母親,為什麼讓這麼小的孩子去打工掙錢,她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楊麗憤怒的說道,就要往前走。

“你瘋了!”馮克誠迅速攔在楊麗面前:“你為什麼不問問那小孩,他有多少個兄弟姐妹,如果不打工,他們靠什麼生活?難道你要去對他媽說,別讓你小孩去打工,送他去讀書吧。你想她會同意嗎?就算你自願負擔他的學習費和生活費,她也不會同意,他是他們家的長子,他必須挑起這個重擔。”馮克誠指著小孩,情緒激昂的說道。

“我……我偏要去,怎麼啦?我就是要去責問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又怎麼啦?”楊麗不甘示弱的回道,可氣勢明顯弱了許多。

“算了,楊麗!我們自己的事都管不好,哪有能力去管別人的事。”段剛勸道。

“僱用童工是非法的,難道政府不管嗎?”王強疑惑的說。

“中央是有立法,可地方能不能執行又是另一回事。”馮克誠冷笑道:“只要做得隱秘,按時交稅,地方才沒有工夫去管這種閒事。錢!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掃了我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社會就是這樣殘酷!生活也是這樣殘酷!不是嗎?”

很難得見馮克誠說這麼多的話,難怪他如此沉默而有些不近人情,原來他早已將世情看透,唯一能讓他牽掛的就是親情和友情了吧。

我隱隱有些害怕,幾年後的我會不會變得跟他一樣呢。

小孩仰著頭,茫然地望著我們。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麼會突然間吵了起來,他們說的話怎麼他一句都聽不懂。

“小福!”楊麗蹲下,幫小孩翻好衣服,憐憫的望著他:“這些東西,阿姨全給你。”她愧疚地說著,將桌上我的塑膠袋塞到他手中。

“都給我?”小孩看著袋中豐盛的食品,開心的笑了。對他而言,能有這樣的東西就已經是很大的幸福了……

……

……

“老馮!怎麼還沒睡?”我從睡夢中醒來。

昏暗的燈光下,坐在我對面的馮克誠雙手抱胸,望著上方,不知在想什麼。

“馬上就要到C市了,我得盯著點。”馮克誠平靜的說。

“C市?”我心中升起淡淡思念,那位未知名的大哥現在又在何處呢?

“你睡一會兒吧,我來盯著。”我勸道。

他看我一眼,緩緩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們一起回家了,你如果想接我班,等到暑假吧。”

“最後一次?”我明白了。最後一年他實習,不過必須先到實習地點,所以暑假是不能休息的。

“坐火車真是太累了,如果我們不是穿著軍裝,恐怕早就跟他們一樣了。”他望著鄰座,突然說了一句。

的確,原本應坐三人的座位現在擠著七八個人。只是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呢,我望著他,琢磨著。雖然我和他接觸不多,他也不愛說話,但我知道他很照顧我們。在這裡,他就像一個大哥哥。

“老馮,畢業後想分去哪兒?”突然間,我想同他聊聊。

他望著窗外,一時間沒說話,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重慶!”他終於轉回頭認真的說。

“你是獨子嗎?”

“我是長子!”

“難怪你這麼會照顧人。”我趁機先讚道:“這次回家,多虧了你。”

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