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搖搖頭:“這說不準,我們去找找。”
雪天本沒多少行人,瘟疫過後更沒人願意出來,花寶踩著積雪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往城外走去,身後留下一串腳印。她找不到的不只是瞳矽還有那把滄冰劍,心中的擔憂如同漫天的雪花越來越繁雜。
順著直覺一直走,也分不清楚方向。願意看到的人,不願意看到的人,都漸漸出現在眼前。
易青說:“我終於等到你了,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花寶嘆氣,這十多天她總是會有意無意地嘆氣,明明才短短的幾月但是總感覺耗費掉了幾十年的心力。
“我們之間沒說過幾句話,我當然記得住。只是不明你為何總是選擇極端的方式,實在讓人難以理喻。”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在看向瞳矽,瞳矽受了傷幾乎站立不穩。他是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易青的軀體刀劍劃過傷口自然癒合,雖然不容易傷到瞳矽,但是時間一久,他總能逮到機會有效出手。易青無須防守只要不管不顧的進攻,再厲害的高手也會喪命在他手上。
“我在等人啊,我要等嵐舒還有凰鬱,他們不會來我不會動手。”花寶淡淡地說。
瞳矽一臉的驚訝他不明白花寶在胡亂說些什麼,他詢問地目光看著花寶,花寶只是輕輕地對他點點頭。
易青把一個布包扔到花寶的面前:“你說的是這個吧。”
花寶開啟只看見裡面的兩支箭頭,那是當初凰鬱從九微城帶出來的神箭,之前都被易青奪去,沒想到他現在卻又還回來。
花寶撿起地上的神箭衝到易青面前舉起手,易青本能的閉上眼睛。
久久的,毫無動靜,耳畔只聽見落雪的聲音,這片死寂的山林在這透徹入骨的嚴寒中悄然孕育著新的希望。
過了很久易青睜開眼睛看著花寶冰冷的目光,低頭道:“為什麼不動手,你不是一直就想殺了我嗎。”
“也許我當初就不該留著你。”
“我明白,你向來就是心軟,你是想給我一個活著的機會。可是現在我更想死,你可知我困於封印之中,孤苦冷清,生死皆無門。倒不如一死了之,哪怕永世不得超生,魂飛魄散亦無所謂。”
“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你,我現在可不打算給你一了百了的機會。”花寶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卻沒有半點陰鷙,那樣的目光是憐憫也是悲哀。
“殺了我吧……”易青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花寶神色漸漸複雜,這樣的表情誰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殺了我吧,”易青繼續說:“我知道我不是好人,我是罪有應得,可是我在鏡壇湖底待了近七百年,生亦不能,死亦無門,如今只求一了百了。”
“像你這樣的人死了也會下地獄的。”
易青苦笑:“下地獄也好,省得做一具行屍走肉,毫無感覺,我幾乎忘記了冷熱傷痛,喜怒哀樂。沒有絲毫的感覺即使永生又有何用,我寧願到地獄受苦。”
花寶不語,手中握著的箭頭沒有放下。
“是你下的咒語,讓我生不能死不得,如今能殺了我的也只有你一人。是我打碎那一面鏡子才能恢復你的全部記憶和力量,若不是我你就算等到天山的雪化光,你都記不起來。”
花寶猶豫著:”可是嵐舒,還有凰鬱還有子淨,這麼多的無辜百姓,也要陪著你下地獄嗎?”
易青神色一變:“你不動手也沒關係,我還會繼續殺人,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脫得了干係麼?”
“何必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咬牙切齒地語氣。
“我不死,他就會死,”說著他指著瞳矽:“不止是他,還有一切與你有關的人。”
花寶憤怒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實在是可惡!”
“隨你怎麼說,我願意生就生願意死則死,該由我選擇。”
易青的話音剛落,身後一陣殺氣襲來,一支長長的箭破空而出。花寶抬眼望去只見嵐舒扶著手裡的鐵弓虛弱地靠在樹旁,身邊的凰鬱坐在地上警惕地看著他們。
來不及再去看他們倒地好不好,也來不及去想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來的。眼看著這一支箭飛了過來,易青一閃身箭對著花寶飛過來,花寶鎮定自如地接過那一支神箭。
接過神箭穩住身形,手停在半空中,動作又僵住了。易青看著她神色陰鷙,那一瞬間花寶思緒萬千。
“動手啊!不然我殺了他們。”
易青聲嘶力竭。
花寶一咬牙,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