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被這段話所吸引。
“沒有奢華片段,只有平凡溫暖……”她反覆默唸著這句話。不知不覺地,她已經坐在了教堂裡的位置上。
“靜坐在樹蔭底下,刺眼的光線射入眼瞳,讓人睜不開眼睛。渙散的感覺瀰漫著我,似乎我已經至於天國的階梯,慢慢向幸福前進。漫射遠方,找尋一個人的身影,茫茫人海,總有一隅有你的存在……”
她的眼眶溼潤了,淚水又情不自禁地往下流。她摘下了“雨的眼淚”,將它握在手心。散發著微弱藍光的寶石,似乎將她的靈魂收了進去。她困在那裡不肯出來、不敢出來,她怕再次受傷,怕再失去。所以她將自己的心,與朱卡倫一起埋進了墳墓。
今天,她去看了他的墳。他們一家人的墳,都葬在了一起。她將一束束白色的雛菊放在他們的墳前,她在他們的面前哭了一遍又一遍。哭了了,天也暗了,下雨了,她淋溼了。但她還不肯走,要不是David死拽著她離開,她可能會在那裡待上一天一夜。
甄雨諾也第一次看到了朱卡倫在這裡的妻子,一個深栗色頭髮的美麗女人,她的眼睛和自己實在太像了,她一定是個善良的女人。可惜,她和他一起在車禍中去世,要不然,甄雨諾覺得自己一定會找她長談,告訴她朱卡倫的喜好,他的習慣……
“小姐,你要懺悔嗎?”神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甄雨諾點頭。
“介意這樣和我說話嗎?”神父的英文似乎夾雜著其他地方的口音。
甄雨諾搖頭。
“你說吧。”慈祥的神父向她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我……我做錯了很多事,我一直以為,愛情是無界的,可以不在乎世俗眼光,不在乎流言蜚語,我只是選擇了一份愛情,但是……”她的淚水已經決堤。
“我們的愛情卻不被認可,他還是被家人帶走了,他不讓我見他,卻讓我忘了他……”她已經泣不成聲。
“哎……”神父嘆了口氣,“有些緣分,是註定要失去的。但是,身體的離開,並不代表心的分離。”
甄雨諾捂著臉,沒有說話。
“曾經也有一個男人,他在這裡向我懺悔。他和你一樣,是來自東方的人。”
聽到這話,甄雨諾抬起了頭。
“他告訴我,他不得不選擇放棄一份愛情,但是,他依然很愛她……我問他為什麼要放棄,他說,為了讓她幸福……”神父託了託眼鏡,到現在,他依然感動於那個人的真誠。
甄雨諾突然覺得,神父口中的那個人,就是朱卡倫。
“放棄一份不可能幸福的愛情,讓愛人去尋找幸福,這是多麼的偉大。”神父繼續說,“愛的真諦,也是如此!”
放棄一份不可能幸福的愛情,讓愛人去尋找幸福?甄雨諾琢磨著,那就是他的本意嗎?她心好痛。
“小姐,如果你身邊有可以讓你幸福的人,就不要錯過。也許他的離開,就是為了讓你重新去尋找幸福。相信茫茫人海,總有一隅有你的存在……”神父的這句話,直到甄雨諾離開教堂回到酒店,還一直不絕於耳。
躺在床上,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見David那頭,他對她說的話。
“Karen來到這裡後,真的很墮落。除了進入大宅之前拍攝了那張宅子的相片,那以後,他不再觸碰相機。他天天喝酒,天天買醉,他最不喜歡回到那個家,每晚總到我這邊過夜。他不喜歡看到父母,他似乎討厭這裡的任何人。後來,他遇到了Sauny,她是一個來自美國的女孩,單純善良。她很喜歡他,但是他從來不多看她一眼。她也不抱怨什麼,只是默默地為他付出。他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她幫他洗乾淨衣物。他哭泣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她從來不問他為什麼哭泣,她其實知道他心裡是有人的。
有一天,我們三個人同樣在酒吧喝酒,那天,他又喝得鼎銘大醉,Sauny堅持要送他回家,我阻止不了。結果第二天,Karen跑來告訴我,他做錯事了。我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勸他說這不要緊,美國的女孩其實很開放。但是他內心不安,最後還是和Sauny結婚了。那次的意外,也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小孩,就是Zhem。
Karen和Sauny結婚後,還是一樣的頹廢,直至有了Zhem,他的生活才漸漸回到了正規。他對Zhem投入了很大的愛,可惜,Zhem才生下沒多久,就……”David說到那裡的時候,眼眶少許溼潤。這真的是一個不幸的家庭!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