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宋懷濤剛好從韓進遠房裡走出來。他遲疑了一秒,還是走了過去,蹲下身遞給她一張紙巾:“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

她用紙巾擦乾了淚痕,抬眸望他。

宋懷濤微微一笑,笑得那樣溫暖;米蘭從未見過那樣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有一句話我想是必須的——生日快樂,米蘭。”

再訪

米蘭半彎著腰在客廳吸塵。從林姨做完午飯、出去採買物品後,她就開始了整棟房子的大掃除。她已經收拾了整整一小時,縱使空調大開著,額頭和背脊上依舊不停冒出汗來。

吸塵器的噪音很大,恍惚間她隱約聽見有人在門外按鈴。她關掉吸塵器,跑去開門。

“宋教授,米楊在房裡等你呢。”米蘭記得每週的今天是宋教授給弟弟作輔導的日子。與此同時,她詫異地發現宋教授今天並非一如往常獨自前來,在他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

宋教授見她有些發愣,忙介紹道:“哦,米蘭,這是我兒子,你們上次也見過的,但可能還沒機會正式打招呼。他今天說想一起過來看看你們,我就帶他來了。你和米楊、韓崢都算是他同學,互相交個朋友吧。”

“你好,米蘭,又見面了。我叫宋懷濤——胸懷的懷,海濤的濤。”

米蘭想到第一次和他碰面時就發生了那麼多尷尬的狀況,心底頓時泛出些許說不清的黯然,反倒呆立著不知該對他如何招呼好,輕搓了下掌心,傻傻地衝他笑了笑。她把他們讓進廳裡,去廚房端了茶水招待。宋教授在進米楊房間前慈愛地對懷濤和米蘭說:“你們先聊著,一會兒我和米楊再來加入你們。”

有客人在廳裡坐著,米蘭不方便再繼續掃除,便收起吸塵器,坐下陪他聊天。

宋懷濤看著她,不知不覺微蹙起眉頭。直到她在沙發上坐定,抿了一小口水後,他儘量用平和淡然的語調問:“最近你過得還好嗎?”

米蘭覺察出他話裡的擔憂,故意撇開道:“和你一樣,前天剛軍訓完不是嗎?你瞧,快曬成炭了,真醜!”她勉力作出輕鬆的表情,轉動自己的臂彎;假裝把注意力集中在膚色的改變上。幾天的戶外訓練下來,她原本乳白通透的臂膀和臉龐雖被烈日曬黑了不少,可與“難看”兩個字絕沾不上邊,相反呈現出與往常的粉白所不同的均勻蜜色,另有一番青春逼人的美。

宋懷濤知道她是在“王顧左右而言他”,也不點破,只把自己的右手臂伸長至她的胳臂旁,一邊用左手相指、與她的膚色進行對比,一邊笑道:“瞧瞧,這才叫黑炭!呵,你們女生啊,才曬黑了一點或者胖了一點點,都會緊張得鬼叫。嗯,依我來看,你現在的膚色看上去健康得很,挺好的啊。”

“是嗎?”米蘭輕輕說,“你可真會安慰人。”

“但願。”他沉吟道。

“我說,我等下要午睡,你能不能先做好事情再聊天,不然整理房間的時候那麼吵,我怎麼休息?”

米蘭和宋懷濤都被身後忽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同時扭過頭去,只見韓崢站在二樓的平臺上,與樓下的他倆冷目相望。

韓崢知道林姨此時不在家,也知道米蘭在廳裡掃除,若非口渴得厲害,他才懶得走出房間與米蘭打照面。他一出房門,就看見米蘭和宋懷濤並坐在長沙發上聊得很是投機的情景。他和米楊都因為身體原因都沒有參加新生的軍訓。他本來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當宋懷濤向米蘭展示自己曬得黝黑的手臂時,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就落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他的手型很好看:修長、勻稱,只是蒼白得近乎沒有血色。它們彷彿在對他作出殘忍的提醒:你是個病人。就算平日裡裝作“若無其事”,你始終都是個有病之人,註定一輩子都甩不掉那種磨人的病症;更不要說每年不下十次的發作——每每那時,生不如死。他聽到從自己心底發出的一聲輕嘆,雙手到底指尖默默摳緊了黑色的雕花鑄鐵欄杆。那一瞬,他承認自己竟然有些嫉妒和失落,隨後就莫名其妙地想要刻意找茬。

米蘭沒有辯,即時從沙發上立起,對宋懷濤抱歉道:“先不和你說了。我做完事,一會兒再下來。”

“韓崢你……”宋懷濤氣不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剛要發飆,卻立刻接到了米蘭投來的制止的眼神,這才強把後面的半句話吞下肚去。

韓崢完全不搭理他的反應,對米蘭吩咐下一句“我要喝水”後,便扭頭回房去了。

“他平時就是這個樣子?”宋懷濤攔住端著水杯要上樓的米蘭,胸腔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