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的忌日,我都會替你送上一份火花蘭,而你的生辰和忌日,我會送上黃色的鬱金香,”
“還記得那晚我給你唱的歌嗎?我知道你讓我唱歌是為了幫助救援人員確定我們的位置所在,你的苦心,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用手輕輕的摸著他的臉頰,咬著嘴唇努力不哭出聲來,只是,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落。
“因為你的捨己為我,無私奉獻,我得救了,可是我不想跟你說謝謝,一點都不想,我只能答應你我會好好地活下去,因為這是你最後的遺願,生前,我從未忤逆過你,現在,也不會,你放心好了,我永遠都是你的乖寶寶…………”
“六歲時,我發高燒,我怕疼,不打針,你說,寶寶,打了針後病就好了。我說,好,打吧,我不疼!
七歲時,你說,寶寶,好厲害,這麼長的唱詞都能記住,真棒,於是,為了得到你的誇獎,我偷偷地跟著爺爺的唱片學崑曲,只為你說那句好棒的時候,親親我的額頭。
八歲時,你說,寶寶,上學後,要乖乖聽話,學好知識,報效祖國,我不懂,我只知道,比起報效祖國,我更想報效你。
九歲時,你出國了,把我一人丟在這兒,你說,寶寶,要聽爺爺的話,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為了不讓你失望,我聽爺爺的話,乖乖的,不惹事,不淘氣,可你也只是偶爾地回來看看我。
你說……你說了好多好多,我都記得,都記得,你讓我唱我便唱,讓我喝我便喝,讓我好好活著,我便好好活著,你說……你說若無世間愛念者,則無憂苦塵勞患;一切憂苦消滅盡,猶如蓮華不著水。眾生隨愛想,以愛想為住;以不知愛故,則為死方便……若知所愛者,不於彼生愛;彼此無所有,他人莫能說。你說的一切一切我都記得,可你答應我的,卻很少履行過,你不是個稱職的爸爸,從來都不是,可我不討厭你,一點都不討厭,”
那痛心到極點又強自忍住淚水的模樣,倔強又楚楚可憐,讓在座的觀者都為之動容,哽咽的聲音壓抑的顫抖,讓聽者為之鼻酸。
趙惜文撥開人群走了進來,聽著這般哽咽卻依舊絮絮不斷的呢喃,看著那趴在棺木錢,靜靜低訴,痴痴守望的人兒,淚,肆虐滑落。
“如果你還沒走,請聽我唱完這最後一首歌,請用心地聽,這是我為你唱的最後一首歌,那曲沒唱完的歌,”葉末食指點著自己的唇,而後輕輕地按在他的上面,順著唇形,一遍一遍再一遍地摩挲著,“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
她的聲音很好聽,帶著江南糯糯的聲調,有時又猶如風鈴般清脆,唱的也真的很好聽很好聽,如泣如訴、悠遠悽婉,悽婉悱惻…………
一個起初不經意,一個少年不經世,沒有紛擾的亂世,卻依然無法成就圓滿的愛情。
沒有別後的多年,只有夢裡的百轉千回,沒有千山萬水,期待來世相見,也許來世再次相見,但依然無法相守。可,還是期待,還是不悔。
第48章 下藥
人生是條孤獨的單行道。再近的關係,再濃的親情愛情友情,再多條緊實密集的平行線,孤獨地走向墳墓依然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終極結局。
死的人得到了解脫,可活著的人,如葉末,如趙惜文,如葉菡睿,如簡寧——等等等等,無法避免的在網中掙扎。
葉修謹下葬一個月,英國籍律師拿著他的遺囑當著葉家所有人的面宣讀了。
名下產業,動產不動產都由葉末繼承,在其未成年之前,可由老爺子挑選葉家人幫其打理名下產業,無論選誰,簡寧都需在旁協助,兩人均享有年總利潤百分之十的酬勞。
葉柏成沒意見,他這個歲數,對錢啊,權啊,利啊,名啊,都看淡了——葉修謹一去,他的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打擊,想著也沒幾年好活了,更是沒一點慾念了。
而且,他也真不缺錢,更何況,女兒繼承老子的遺產,此天經地義。再說,他早就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所以這錢啊,人啊,都是他老葉家的,給誰都一樣!
葉家其他人也沒意見,都知道這老七的遺產絕對稱得上鉅額,但也沒打爭奪、佔為己有的歪念,一來,都知道老爺子存的心思;二來,這錢啊,對他們來說,也就是數字;三來,他們知道小七對女兒的感情,這算是最後一份祝福和寄託,他們哪捨得讓他失望!
還是那句話,肥水不流外人田!
為了就接照顧葉末,趙惜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