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個上京城的瘋道士,還真有兩下子,你看,我們家馬上就得出一個皇帝了。我現在憂心那個皇后的傳言,你說阡陌能嫁給誰?”裴凌南一邊喝湯,一邊滔滔不絕,“不過我看,那個瘋道士八成也是亂說的,雖然光兒有可能當皇帝,但阡陌最多是個公主,哪來的皇后一說?太離譜。”
趙顯見裴凌南把她碗裡的幾點肉末星子一掃而光,便又把自己碗裡的葷腥夾到她碗裡去。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我說得不對?”
“在想瘋道士……他可能真的是個高人。”趙顯微微一笑,把裴凌南嘴邊的一點蔥花擦掉,“你慢點吃好不好?人家小二都看了我好幾眼,以為我把女兒領出來吃麵了。”
裴凌南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吃完麵,趙顯牽著裴凌南,沿街散步。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有的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心裡都會覺得很舒服,很幸福。他們一起站在樹下看夕陽,清風拂過,遠處的落日映紅了天。這是隻有平原地區才能看到的壯麗景象。
裴凌南仰頭問趙顯,“他們應該談好了吧?我們回去?”
趙顯說,“噓,再呆一會兒。”他把頭埋在她的髮絲間,忽然輕輕地說,“我給皇后想了諡號,光獻,還想把她葬進皇陵裡。你同意麼?”
“我哪來的資格不同意,到現在,我都不算是正式的後宮。”
“回去後,我就冊封你。”
“那只是個虛名,我不在乎。”裴凌南想了想,又說,“還是封吧,隨便封一個,將來光兒當皇帝,他們才沒話說。不過就是別封皇后。光獻皇后太好了,我肯定不如她,何況,我還拐跑了一個皇帝,史官不罵我就不錯了。”
趙顯搖頭,“怎麼是你拐跑的?是我自己累了。其實來澶州督戰,也有我的私心。我想讓南朝贏,也不想再回那座宮殿裡去。沒有朋友,沒有人情味兒。你不知道這幾年,一遍又一遍地想當年在北朝當沈流光那會兒。教幾個孩子,每天坐在家裡等你回來,不知道多悠閒。”
裴凌南轉身與他相對,摸了摸他的臉,“你再不願也得回去,誰讓你叫趙顯。”
“隱居的話,我還是叫沈流光吧。總是莫名地喜http://www。345wx。com歡這個名字,就像它代表了一種生活態度一樣。”趙顯親了裴凌南的額頭一下,“現在,回去吧,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趙顯說得沒錯,就算他磨磨蹭蹭地拖延回金陵的時間,金陵那邊也沒給他機會。他們剛到府裡,就見到太師和沈括在院子裡講話。趙顯落魄的時候,被趙康趕盡殺絕的時候,太師這幫老臣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這會兒澶州打了勝站,趙顯起了決定性作用的時候,他們冒出來了。
“當官的真無恥。”裴凌南進門前,忍不住說。
趙顯回頭看她,忽然高深地笑,“你曾經也很無恥。”
“我跟他們這些明哲保身的老泥鰍能一樣麼?本官兩袖清風,賢名在外。”
趙顯嘲笑,“要我說實話麼?就是個不痛不癢的禮部尚書,當然得賢名在外。如果這樣的閒差都能搞成臭名昭著,那也是要天大的本事。你以為人人是楚荊河?”
“他是人精,你不知道麼?”裴凌南滿不在乎地說,“快進去,我等著看一場好戲。”
趙顯向太師那邊走過去,裴凌南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不過是想起沈懷光以後要對付這些人,才抽出點兒空閒探聽一下虛實。
太師看到趙顯就跪了下來,長篇累牘地說,趙顯是如何地無畏,如何地救國家於水火,金陵又是多麼地不安定,人心是多麼地惶惶,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趙顯一邊微笑,一邊點頭,看起來很隨和,絲毫沒有把不久前發生的集體叛變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裴凌南知道,他的笑只是一種禮節,其實他的心很涼,早已經被皇宮和這些大臣,傷得千瘡百孔。
裴凌南有些累,就爬起來吃夜宵。
她把趙顯的手輕輕拿開,又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經過沈懷光和沈阡陌的房間,見裡面還有燭光,床上的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裴凌南俯身到窗下聽。做父母的都是如此,雖然知道有些行為不太可取,仍然忍不住去做,這都源自於對孩子的緊張和關心。
沈懷光說,“你那個計劃,比我當皇帝這個計劃還困難。好在娘不知道,知道了還得了?他比你大幾歲?十幾歲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