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風光。
阮吟霄的父親阮思溫本在南朝為官,南北大戰時期,被擄至北朝為奴。後因才華出眾,受到先帝的賞識,被破格提拔為官。但縱使如此,他的出身和為奴的身份,都給阮吟霄的仕途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以至於在阮思溫病逝後很久,阮吟霄一直得不到重用。
後來朝中出了一樁很大的貪汙案,御史臺和刑部苦查無果,偏偏讓阮吟霄拿到了證據,成功地破了案。先皇很愛才,從此開始重用他,朝中的大臣也都對他另眼相看。
一個女官忽而小聲地說,“我覺得吧,丞相如今能夠掌權,跟太后脫不了關係。”
裴凌南一震,忙豎起耳朵聽。
那女官又說,“當年阮思溫大人和太后的父親走得可近了,聽說太后和丞相大人差點談婚論嫁了呢。”
“這種話你都敢說!還要不要命了!趕緊去做事。”裴凌南拍了下桌子,女官們不敢再多言,紛紛散開了。
裴凌南搖了搖頭,心中生了些擔憂。如果讓滿朝文武知道太后和阮吟霄的事,或者讓尚且年幼的皇上知道,該是怎樣的一場血雨腥風?她不敢多想,正打算埋頭做事,刑部侍郎秦立仁來了。
秦立仁是阮吟霄的同窗,兩個人私交甚好。但與阮吟霄不同的是,秦立仁為人溫和謙遜,從不招惹什麼事端。
“秦大人!”裴凌南連忙迎上去,“您怎麼到御史臺來了?”
秦立仁點了下頭,“我剛剛才得到訊息,昨夜蘭臺失火,不知道御史臺這邊,可有受牽連?”
裴凌南愣住,御史臺的眾官員便趁勢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情況。
秦立仁回答得很簡單,“具體的情況本官也正在調查,所幸沒有人傷亡。但宮中失火畢竟是大事,請諸位多多配合。”
裴凌南連連點頭稱是。秦立仁又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個問題,就走了。
蘭臺歷來是宮中的清水衙門,除了一些史料和公文,就是一些書籍。蘭臺的史官又多是沒有什麼背景的小吏,若是有人故意縱火,挑了蘭臺這麼一個地方,也著實很怪異。
蘭臺有個老史官劉無庸,自裴凌南入仕,便一直很照拂她。裴凌南擔心劉無庸,便趁正午休憩時,去了一趟蘭臺。
劉無庸嗜酒,鼻子紅紅的,年紀一大把,眼不花耳不聾。他看到裴凌南,連聲抱怨。據他所說,被火燒的屋子,只堆放著歷年來科舉的試卷,平日連史官都很少進出,不知為何竟著了火。
“老爹,你昨夜沒有睡在這裡?”
劉無庸扁了扁嘴,“幸好我昨夜回家睡。要是像往日一樣睡在書庫,估計不被燒死,也會被煙燻死。”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書庫的門開啟。臨窗的地方放置一個木塌,窗戶都有些被燻黑了。
裴凌南四處看了看,忽聽劉無庸說,“你們後來再也沒有一起來看我老人家了。本來挺好的一對兒,男才女貌。”
裴凌南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和阮吟霄,便隨口說道,“他當了丞相之後太忙,當然沒時間來看你。老爹,都說了好幾次了,我跟他不是一對兒。”
“胡說,他經常來看我,還會給我帶花雕酒。你們怎麼不是一對兒?你從前總是粘著他,還記不記得?在這兒,就在這兒!”劉無庸指著書架間的一張桌子,扯著嗓門說,“他一整晚沒睡,都在給你抄東西,我還給你們煮了湯圓吃。”
裴凌南聞言,黯然失神。幾年以前,她對他確實有情。雖然從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卻能感受到他無微不至的關心。那個時候,她仍然天真無知,做著遙不可及的蠢夢。
就在這時,有人跑進來說,“老大人,丞相好像往這裡來了!”
裴凌南大驚失色,慌亂中躲到了書架的後面。劉無庸不解,剛要詢問,阮吟霄卻已經進來了。他沒有穿官服,一身淺紫色的便袍,手裡還拎著酒壺。
劉無庸連忙行禮,阮吟霄扶著他,笑道,“老爹,我說過了,沒有外人的時候,不要給我行禮。我還是您帶出來的,忘了?”
劉無庸擺了擺手,“那會兒和這會兒大不一樣,你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我只是個小吏。”
阮吟霄搖了搖頭,忽然掩著嘴,咳嗽了幾聲。劉無庸忙問,“怎麼了?可是染了風寒?”
“不礙事,熬了幾個通宵,嗓子有些乾啞。”
裴凌南聽了他們的談話,微微探出頭去,發現阮吟霄的兩頰有些病態的潮紅,整個人好像也怏怏的,沒有什麼精神。她很清楚,這個人從來都不知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