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什麼。”
七七喉嚨酸楚,點點頭,心念忽然一動:“哥,你說我還有鹽井在手裡,什麼鹽井?我當年把所有的鹽井都給了靜淵了呀。”
“香雪井”至誠坐在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一雙白皮鞋擦得鋥亮,語態慵懶,“你那彆扭的老公給你留下來了,還替你管著賬呢,每年為了表示他的清白,年關的時候親自把總賬的副本給我們運豐號送來,那嘴臉可是一個難看啊,什麼臭脾氣也只有你受得了。你現在回來了,便去找他要過來就是。”
七七眼波閃動,臉上恍惚帶有一絲苦笑:他竟然給我留著,看來之前他所說的,倒不全是騙我。
胭脂陪著七七從百貨公司出來,雨早就停了,天氣涼涼的甚是舒服,胭脂邀七七去寶川號坐坐,七七忙搖手:“不去了,家裡還有事。”
忽想起一件事來,對胭脂道:“胭脂姐姐,你平時要閒著,就到晗園來找我,來之前掛個電話就是了。你先回去,我還有件事沒跟我三哥說。”
胭脂道:“你要不嫌棄,我就幫你繡東西吧。”
七七輕輕一笑:“那是求之不得。”
說著給小蠻腰打了個招呼,讓他等著,自己飛快轉身走進百貨公司。至誠剛出辦公室,迎面見著她,道:“怎麼了?什麼東西掉了?”
七七道:“三哥哥,你幫我拿一萬塊錢給阿飛,我以前偷了他的錢,到現在還沒有還呢。”
“沒事,不用還了,他沒少跟著我們家掙錢。”至誠手一揮。
“不行,一定要還。你替我把錢先給他,我明天讓人送一萬過來。”
“你怎麼不想想,阿飛要是知道你拿林靜淵的錢還他,他心裡會不會好受?”
“放心,這錢不是靜淵的。”七七淡淡的道。
“你又賣嫁妝了?”
這件事曾造成她心中最大的傷痛,不由得喉嚨酸澀:“我走了,明天給你送錢來,別忘了。”
說著迅速轉身。至誠在後面連聲叫她,她也充耳不聞。
出了大門,見外頭擠擠嚷嚷全是人,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小蠻腰在車子旁邊踮起腳看來看去,七七走上前問:“怎麼了孫師傅?出什麼事了?”
小蠻腰甚是著急的樣子:“好像杜老闆被人打了”
第二卷 孽海 第二十章 秋風馳驟(2)
第二十章 秋風馳驟(2)
鹽務局的辦公樓在市長官邸的旁邊,因清河是因鹽設市,政府對於鹽業一向重視,鹽務局的房子反而比市長的官邸還要氣派些。歐陽松一上任,便將自己平日收藏的名家字畫,挑了好幾幅掛在自己的辦公室,全是真跡,雖說當年官倉的一場火燒掉了好些贗品都讓他心疼了大半年,之所以敢把真跡放在這裡,是因為自從雷霽離任,鹽運使這個職位也被撤銷,鹽務局長身份特殊,可以調動軍隊,現在他歐陽松可不僅僅是一個鹽官了。
他平日除了偶爾去鹽場視察,或者去碼頭巡檢,多半的時間都消耗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琢磨,琢磨再琢磨,想怎麼樣才能斂到更多的財富,晉升更高的官階。他一向是默默行事從不張揚的,可那不是真正的他。之所以用那個暴戾的、愛惹事的司機,是因為這個人性格中有一部分和自己神似。他假裝溫文爾雅的時間太長了,急於想發洩心中的慾望和怒氣,哪個強勢而又斯文的官兒手下沒幾條惡狗的?自己不能做出有失體統和分寸的事情,總還是希望有人幫自己耍耍賴、逞逞強吧?
孟家老三,他早就看不慣了
這個紈絝子弟,自從當了買辦之後,在清河更是囂張,仗著有個了不起的爹有那麼些個臭錢,天天招搖過市,公然看不起他歐陽松。
哼。歐陽松憤憤地想,就連你老爹都還給我一點面子呢。
這些不昌盛的混賬小子
他想起那一日去嘯松樓聽戲吃飯,孟至誠穿著筆挺的白色西服,純金錶鏈一晃晃的,和孟至聰、羅飛笑聲朗朗地坐在頭等席,按清河的規矩,與大鹽官見面,鹽商應禮貌性地起身問候。當時所有在座的鹽商和運商都向歐陽松問好,小輩的多半站起來行禮,老一輩的也都在座上點頭致意。只有他們那一桌例外。
孟至聰開煤礦,倒是用不著拘禮,只朝他看了眼,羅飛呢,僵坐了一會兒,好歹轉過身,朝他微微一欠身,算是行禮了。孟至誠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臺上,端著酒杯自顧自喝著,儘管連臺上的演員都暫時停了表演,重整絲絃,等著重新演一遍。
歐陽松在外人面前向來謙和、平易近人,孟老三平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