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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輕輕咳嗽了一聲。

七七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林夫人正在和自己說話。她忙放下筷子,垂手坐好,恭敬地朝林夫人看去,眼光掃到林靜淵,他也正看著自己,但眼光馬上轉開了。

林夫人道:“得知你要來,府裡上上下下都高興得不得了。我今兒起了一大早,去下河灘蘇掌櫃那裡給你挑了衣服料子,蘇掌櫃給你做過衣服,說嫩綠色襯你,我還尋思這顏色太挑人,心裡不是十拿九穩,今兒見了你就放心了。除了你,真沒人敢襯那顏色。”

除了笑,七七想不出該怎麼回答。

天井屋簷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青石缸裡。天空一片暗沉,看不到星月,也看不見雲。

七七睡不著,悄悄披了衣服出來,三妹睡在她床邊一個小小的軟榻上,鼻息沉沉。

她看到走廊裡明明暗暗的燈火,這家巨大的庭院,顯得如此蕭瑟寂寥。她不知道該向哪裡走,只想透透氣。她覺得窒息。從她一踏進這家門,她就覺得喘不過氣。

青苔溼滑,她在走下臺階去天井的時候差點滑了一跤,直起身子,冷汗直冒。

“睡不著?”她一驚,回首看去,靜淵站在東側走廊,慢慢朝她走來。

她極是尷尬,抓緊手中的襖子,把手縮了進去,她裡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袍,頭髮也散著,這麼見他,多麼不莊重!

“你別過來!”她輕聲叫道,又怕自己語氣不禮貌,補了一句:“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

他就像沒有聽見,徑直走來,走到她身前。七七雙頰發燙,先前沒注意,他竟然也長得如此高大,高得讓她不得不仰視。而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面是一種什麼樣的光芒?靜淵,她心裡默唸著他的名字。靜淵,她未來的丈夫。

他給她拉緊襖子,手不經意間拂過她脖子上的肌膚,她起了一陣寒慄。他笑了:“小心著涼!”

她聽到他話聲裡的暖意,渾不似先前。不由得定了定神,抬起頭來。春寒風冷,她的小臉在夜色中柔和美好,如一朵嬌弱的白梅,讓人忍不住呵護憐惜。

靜淵心緒複雜。他這夜也睡不著,無聊中竟然走到了她的屋外。這時與她近在咫尺,卻無法正視她,別過了頭去。

七七鼓起勇氣,見他別過頭,便走到他身前,讓他正眼看著自己。七七道:“我媽媽跟我提起過你,說你留過洋,是個文化人。我,我雖自幼讀的私塾,但爹給我請過一個英國老師,我不會配不上你的。”

靜淵輕輕哼了一聲:“哪裡話,只怕我配不上孟家的小姐。”

七七多麼敏感的人,聽出了他語氣的變化,想說點什麼,卻一時語塞。怔怔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屈辱。退開兩步挺直了身子,小嘴一撇,冷然不語。

靜淵道:“你母親和哥哥明日來後,三日內我家會去你們家回訪。我們天海井會奉上四口六百米深井作為聘禮。婚事今年就會辦了。運豐號小姐出閣,不知道孟世伯會送哪一口井做嫁妝?”

七七身子一顫,心中湧上寒意。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小幻想著英俊文雅、體貼善良的未婚夫,竟是如此市儈貪利的人物。他口中的婚事哪是人們說的喜事,純粹是交易,和市井販夫走卒賣肉沽酒沒有任何區別。她眼中湧上淚水,但她又豈能讓他瞧不起。

便冷冷地道:“世事難料。你拿四口井就想把我買了,哼,你以為我父親和我哥哥,有那麼容易就讓我脫手嗎?”

昂起頭朝自己屋子走去。他目光一狠,伸手抓住她胳膊拽向自己,她一驚,輕輕叫了出來。

他把她按向自己胸膛,堵住了她的呼聲。頭傾向她臉龐,撥出的熱氣噴到她臉上,讓她驚慌失措。他邪邪一笑:“你那些哥哥們早就不成什麼氣候,你爹爹也年歲大了。我看,他倒是很想讓你脫手呢。你要不嫁我可以,不過別忘了,當年可是你粘著我纏著我,死也不放呢。”

她被他壓得出不了氣,又羞又急,斷斷續續道:“什麼纏著你粘著你,胡,胡說八道。”

他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他:“你忘了?我可沒有忘。嗯,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我用四口井換你,你爹拿什麼給我呢,要價值不等,我可不一定做這個買賣。”

見她氣得眼淚滾滾而下,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意。而她倔強的眼睛裡沒有一絲屈服,小嘴微撅,滿是不服氣,又不由得讓他一陣惱怒。

他一低頭,將嘴唇狠狠壓在那倔強的小嘴之上,不顧她雙手在他胸脯掙扎捶打,在她的唇瓣上碾過,舌尖嚐到她臉上淚水的味道,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