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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像她所瞭解的朔陽侯的作為。可懷疑歸懷疑,她還是依約前往。

高臺如巨人一般矗立在仙華門西側,二十八層臺階代表著天上二十八星宿。樂歌拾階而上,每隔七層便見臺階上刻有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方宿名。

高臺上立著一位男子,高冠素裳,長身玉立,似在等待。樂歌跨上最後一步臺階,小心翼翼地朝那男子喚了聲:“侯爺?”

那男子聽到她的聲音,雙肩微微顫抖,他猛地回過頭來,緊緊地盯著樂歌,目光深邃冰冷,令人心生寒意。

“是你!”

樂歌赴的本是韋璧的約,可見來人竟是邢鑑,心中百折千轉,忙轉身慌不擇路地跑下階去。邢鑑身法奇快,疾步攔在樂歌面前,冷言道:“怎麼,見不是你心上人,想走?”

“讓開。”樂歌欲推開邢鑑,卻被他反手拉到身前,一把抱在肩上。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樂歌的雙腿被他所制,只能狠狠地用拳頭去捶他的背,一下一下卯足了全身的力氣。

邢鑑不管她如何捶打自己,只疾步來到高臺土牆的邊緣處,將她放下。樂歌一回頭,只覺得背後涼風陣陣,全無依靠,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你不是想死嗎,我也不想活了,我同你一起跳下去。”邢鑑說罷,微微鬆開搭在樂歌腰上的手,樂歌坐在土牆邊緣,只覺得自己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下墜去。出於本能,她只能閉上眼睛,緊緊抱著邢鑑的脖子不放。

“這樣真好!你只能抱著我……因為你不想死!”邢鑑的雙手漸漸收攏,將樂歌半抱在懷中。

“我是不想死,你還沒死,我怎麼捨得死!”

樂歌的長髮被涼風吹亂,夜燈昏黃的光亮,照得她的臉忽明忽暗。她睜大雙眼,抬頭與邢鑑對視,眸中沒有其他,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無處放洩。

“白子安?韋璧?究竟誰是你的入幕之賓?”邢鑑心中恨極,只將她的雙臂緊緊捏住。樂歌強忍住痛,渾身顫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這樣看她,這樣想她!

“都是,他們都是!”樂歌衝他喊罷,緊緊的咬住下唇,唇上頓時滲出血來,又鹹又苦。

“我不許你說!”邢鑑一把將樂歌抱下,放在冰冷的土磚上,把她的雙手牢牢按住。他覆身上去,低頭去尋她的唇。

他等了那麼久,想了那麼久,此時她就在他身下。她髮香似醉,身軟如棉,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樂歌的身軀不停地扭動,雙足踢蹬,拼命地掙扎。可不管她如何的用勁,都逃不開邢鑑的吻。那吻似深潭又似巨網,冰冷孤絕又絲絲密密地讓人喘不過氣來。她竭力控制自己,可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流下,滑過顴骨,溼了腮旁。

不知過了多久,邢鑑才離開她的唇。他無比虔誠地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鬢邊,聲音遙遠得像一個夢:“我們這是怎麼了……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樂歌,我的樂歌兒。”他的話細細碎碎,若有似無,響在她耳邊,似期盼,似貼近,似歡喜又似哀愁,一遍一遍,無休無止。

樂歌在他身下,一動不動,像死了一般,只望著長空如墨,星河燦爛,默默流淚。

“你全族覆滅痛不欲生,那我呢?我惟有遵從父命保全家族,我體會不到你的悲哀,你也感受不了我的艱難,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上天捉弄,讓你姓樂,我姓邢,我們身在氏族,全都無法逃避責任。今日若我們易地而處,你一樣也會無能為力,而我邢家究竟是福還是孽,我也只能一力承擔。我以為別人不懂,可你能懂……

“在北軍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你,每次你的來信,我都會反反覆覆看上好久,一字一句都能倒背如流。你可知道,上陣作戰,每每都有同袍兄弟在我面前倒下,這腥風血雨總會讓人心生厭倦和恐懼,可我每次只要想到你,想到你對我的期許,想到你面帶微笑擊打墨鼓,送我離開的場景,我就會心生暖意,熱血沸騰。

“我不奢求你會原諒我……我只求你好好的……好好的,能讓我看著你,就算是遠遠地看著你,我便足矣。”邢鑑的聲音漸低,似有淚滴在樂歌的面上,同她的眼淚混在了一處。

“你說完了?”樂歌用手背將眼淚抹乾,平靜地望著他。

他的臉清瘦了許久,薄唇緊抿,眉頭緊皺……他一直都不愛笑,面上連一絲笑紋都沒有。他的目光深痛而彷徨,就這樣望著她,一直望著她。

她突然想起了從前,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她最愛看他……最愛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