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跟著縱聲大笑,兩人另開一罈酒,又數十杯喝下去,全都醉了。
兩人踉蹌著立起,你攙著我我攙著你,韋璧欲往前跨一步,卻被白子安緊緊拽住:“你傻了?眼前是水不是路!”
“你才傻!”韋璧搖晃著身子,反唇相譏:“人家在昭陽館裡春宵帳暖,你卻在這裡黯然神傷,我這輩子就沒見過你這樣傻的人……本侯瞎了眼才和你做兄弟!”
不知是真醉糊塗了,還是春宵帳暖四字深深刺痛了他,他頓時心火燎起,一腳將韋璧踢了下河。
韋璧被水嗆了好幾口,一時清醒過來,撲騰了幾下,翻出水面,表情極為憤怒。他振臂掀起數尺水花,大聲怒罵道:“白子安,你這瘋子……你今日就不該和我喝酒賣醉,你該找的人是那個目中無人的駙馬爺!”
60
60、城隍神誕 。。。
作者有話要說:舍人:宮中舞師的稱呼。
小暑未至,迎來了城隍神誕。齊國循楚俗,二十四節節禮繁多。城隍神為《周宮》八神之一,能剪除兇惡、保國護邦,因此“城隍神誕祭”向來是內廷重要的大祭之一。
大祭前一日,內廷諸妃們都要親自題字交予少府,由少府在祭祀當日將題字貼於內廷靈安廟的四面牆上,題字大多是祈福之語,譬如“浩然正氣”、“綱紀嚴明”等。樂歌送去的那副“護國庇民”用小篆書寫,線條園勻,字型端雅,為靈安廟僧人所喜,將其貼在供案上。
祭祀當日,因太后染疾不能出席,內廷所有的妃嬪便以皇后為首,皆著皂色廟服,在靈安廟前祝禱。靈安廟經洪德元年重修,飛簷翹脊,青龍護頂,更顯氣勢雄偉,堂皇壯觀。
正午“城隍公”鼎爐開光後,皇后和諸妃們依照禮儀,又去聽布經,一直到夜燈燃起,才能安坐在祭宴席上。
祭宴由宗室族長宏王尚臨主持,宗室中除了外封的藩王來不了,其餘的都早早聚在席上飲茶清談,和著錚錚的琴瑟之聲,一時顯得聲音琅琅。
邢鑑被禁足了一月,心情鬱結,本想稱病不來,無奈父親邢度舟還正拿著生病為藉口消極朝事,父子二人都病了,顯然說不過去,他反覆思量後,只能陪著尚安柔來行大祭之禮。
他一身青裳,步履緩緩,一路來,不停有人同他見禮寒暄。
“駙馬,讓我好找,怎地?老爺子還頭疼腦熱呢?”田咫之子田廣早年娶了德王次女廣合郡主,也有份參加祭宴,此時見著邢鑑,忙將他往僻靜處拉。
邢鑑最煩拉拉扯扯,甩開他的手,冷冷回道:“明知故問!”
因明堂失火一事,領尚書事的御史大夫衛琮業、大將軍田咫、和英勇侯邢度舟均被百姓和御史們一頓狠罵,所以一個個不是稱病在家就是灰溜溜上書自譴,這早已成為朝中官吏們心知肚明的一樁笑話。
“按說明堂不會失火啊。”
邢鑑抬眸,目光清冷地瞥了他一眼:“明堂失不失火,你我說了不算,老爺子們說了也不算,便是老天爺說了都不算,得皇上說了算。”
“啊!皇上!”田廣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走吧,還嫌你我兩家是非不夠多?”
“是!”田廣剛要離開,突然又轉過身來,低聲問:“邢侯可想好應對之策了?”
“你靜觀其變吧……走。”
“是是是!”
邢鑑不欲與他多說,正想離開,突然一抹身影落入眼中,心中不由一震。他遠遠望去,只見樂歌雲鬢疊鬟,簪花飾玉,盛裝而來,坐在衛明珠身側,兩人談笑甚歡。
他知樂歌在御前伺候,見著了本不奇怪,只是她廣袖深衣,裙拖十二幅,這服飾宮婢穿著實是僭越,衛明珠是中宮皇后,地位尊崇,又怎會紆尊降貴地和一個宮婢言笑晏晏呢?
他胸膛起伏,目光閃爍,越想越疑,心中那個不願面對的答案呼之欲出。
田廣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抬了抬下巴示意,笑意曖昧:“你窩在府裡一月還沒見著吧?燕國公主,叫什麼烏雲雁,現而今是內廷最受寵的昭儀娘娘,長得和先前皇上身邊的一個宮婢一模一樣。繞了這麼一大圈,還當我們都是瞎子呢……不過我瞧著也納悶,她姿容雖好,可也比不過皇后啊,真不知皇上是怎麼想的。”
“你說什麼?!”
“哎……哎,你揪著我作甚?”
他見邢鑑緊緊盯著自己,雙目似要滴出血來,一時慌了神,又畫蛇添足地說了一句:“想必此女床幃之上功夫了得,才能讓皇上大費周章,給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