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還不快走?”
“哦!哦!”吳初人雙頰緋紅,垂頭慌忙逃走。
“是你?”
“是我。”霍蘭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女子駐足驚歎,因此他對吳初人的行為毫不以為意,只拱手笑道:“昭儀舉薦之恩,霍蘭銘記於心。”
“內廷之事皆由皇后做主,我何時舉薦過你?”樂歌淡淡道。霍蘭雖才貌雙全,與她又有中表之親,可不知為何,她心中對他卻並無血親之間那種天然的親近之感,連自己都覺得很詫異。
“妹妹說什麼就是什麼,哥哥我不爭辯,我把這個謝字放在這裡。”霍蘭呵呵一笑,將手放在心窩處,人又走近一步。
樂歌退後幾步,皺眉道:“內廷不比教坊,霍舍人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也是,妹妹如今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怎麼能和我這樣的坊間戲子稱兄道妹呢?那不叫就不叫吧!”霍蘭聳聳肩,似是滿不在乎,但樂歌卻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快。
“那位就是皇后吧?”霍蘭遠望衛明珠離去的方向,嘖嘖讚道:“都說皇后是少見的美人兒,果然不假。當皇帝可真好,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啊!”
樂歌聽他語氣輕薄無禮,心中不快,叱道:“放肆!皇后身份尊貴,豈容你一個舍人隨意品評。”
“今日雖是小小舍人,焉不知往後會著紫服朱,封侯當官呢?霍蘭有昭儀當靠山,前程必定錦繡。”霍蘭明眸微睨,臉上笑意湧動:“在下佩服昭儀啊!既受帝寵又與皇后親善,這般順風順水,左右逢源,讓人好生羨慕!”
他說話間,手輕輕撫過衣襟,像對身上這件衣袍極為愛惜,樂歌不由諷道:“不過是身薄絹青衣,也能讓你如此珍視?”
霍蘭收斂笑容,神情一下子正經起來:“昭儀出生氏族,自幼穿綺羅著貢緞,又怎知有人活了二十幾年,從未穿過如此綿軟合身的衣裳?霍蘭自當珍惜。”
樂歌聽罷,心中一軟,暗想:此人雖是狂且之徒,可畢竟是自己的親人。他身世特殊,自幼隱姓埋名,顛沛流離,定是吃了許多苦。想到這裡,她頓時對他言語溫和起來:“樂坊伶人,雖常被人稱為鄙賤。可技藝出眾,人品端正同樣受人尊重。先帝朝的郭舍人,曾為我師,他德藝雙全,無論是先帝、先皇后,還是皇族宗親都敬他為人。以你的天賦才華,若潛心修研,成就一定在郭舍人之上。
霍蘭面露輕慢傲然之態,呵呵笑道:“為人再好,不過就是個舍人!辛勞自身,娛樂旁人。郭懷敘啊郭懷敘!枉你天賦出眾,竟是個榆木腦袋!”
“你……”樂歌又驚又怒,剛想說他幾句,卻被他大力一拉,拖到槐蔭樹後。
“你幹什麼?”
“噓!”霍蘭朝步月橋的方向努了努嘴,“有人!”
樂歌放眼望去,只見周守帶著幾個內人正在過橋。一見周守,她心中恨意又起,冷冷道:“太后身邊的一條狗。”
霍蘭輕笑:“我知道,這人我認識,在宮外見過不止一回了。”
樂歌冷哼一聲:“這有什麼稀奇,他是太后最得寵的近侍。”話雖如此,但心中還是起了好奇。她知道內廷有嚴令,除了御前內人之外,一般宦侍都不可隨意出宮,即便有事出宮也須在規定時間內返回,否則必受重責。周守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利用權勢,私自出宮一點也不奇怪,但他又怎會與霍蘭相識呢?
霍蘭似看穿她的心思,嗤笑著靠近來,在樂歌耳邊喃喃低語。他貼得太近,讓她很不舒服。可他所說的話卻讓她無比震驚,一時竟忘記要推開他。
“你說的當真?!”
“是真還是假,昭儀問他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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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江山輿圖 。。。
作者有話要說:花鶴令者,茶花也。
這一章寫得姐深度吐血,萬千肉麻!一邊還要寫幹很多活,人格分裂。
落日西斜,隔著窗紗光線越發地黯淡下去。王舟手捧著一個又長又寬的錦盒跨入館中,對正依在窗邊翻看書卷的樂歌行禮道:“小人參見昭儀。”
“王內人手中拿的是什麼?”樂歌抬頭問道。
“小人不知。是皇上吩咐小人拿來的。”王舟說話間,吳初人已疾步進來稟報:“昭儀,皇上來了。”
“不見!”
樂歌將手中書卷往小案上一丟,卻不料書卷堪堪擦過案邊,“啪”的一聲落在金磚上,發出很大的聲響,驚得吳初人眉毛一跳,連忙將書拾起重新放回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