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菁不樂意了,“那怎麼成呢?我們的興趣被你鼓上來了,你這不是放我們鴿子嗎?這裡就你與小丹的眼光好,你再不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現在想撤沒那麼容易,姐妹們,把這個妮子叉起來。”
小丹推著鍾彤說:“你就去吧,否則大家會把罪過記在我的頭上。”
鍾彤猶豫不決,“你沒有問題吧?那我可真的去了。”
小丹只得笑著哄她,“去吧去吧,我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鍾彤臨到門前,又關切地說:“真的沒事,啊?要是真覺得不舒服,就去校醫務室讓醫生看看。”
小丹巴不得將她送走,“你幾時變得這樣婆婆媽媽的,熱情過度,反而過猶不及。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你回來時沒準也就好了。”
呼嚕嚕一陣群腳啄食木質樓梯的聲音。又聽樓道里有一女生怪問,“什麼東東,鬼子進村了?”
步步驚心 第088章 君,偷偷看我否
眾人一鬨而走,一室的寂靜。
沉寂而晦暗的宿舍裡浮漾著淡淡的憂傷。姬小丹舉起倦目之際,月『色』臨照清瘦的雙肩,扶疏的樹影不遺餘力地構築虛濁不清的幻影。
也許人生,也許愛情,從未真實過。
嶽高飛,你在哪裡呀?心底偷偷發出低低焦急的呼喚。伸出手去,再不見他昔日執掌的溫情。
小丹想,高飛在偌大的校園曾悄悄地找過我嗎?他在研究生樓圍牆外偷偷地張望過嗎?他是否在學校的食堂裡靜靜地候我?他是否在圖書大樓裡假借借書之名打探過我?他又是否因沒能找到我而懊惱不已?他是否因這夜『色』的來臨,尋我,候我。暗塵相隔,無法接近,所以,他正倚在一棵樹上無奈地引頸。此時,他與我一樣,臨著這一輪淡月,只因未見到對方,訴求月光,帶去對彼此的思狂。
“高飛,高飛……”顫動的嘴唇不自禁地重複念著這個帶給她彌溫的名字。一個激靈,一身驚嚇。如果宿舍裡還有一個丫頭藏身,她就慘了。
她黑『色』的眼睛在窗外暗度裡尋找,月光簾下,樹影婆娑,濃得化不開似的。
月光灑灑,一襲淡藍的身影站在視窗,如一身怨氣不肯合瓣的蓮。“我好想你,哪怕讓我丟掉未來,能不能此時就讓我見到你?”女子愛上一個男人,就是輸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一聲嘆惜:高飛,尋你不見,我如之奈何?
甩掉不該有的思緒。她原不是個放得開的女子,被動地選擇直進的方式表達情感,也意味著可能以同一種方式結束情感。以情相悅,以心相許,以身相付,從此相忘於江湖,是她想到過的最理想的結果。對於以後,當時未作深想,只是以後即近眼前,又這般進退為難,戀戀不捨。
刪繁就簡。我愛你,如果可以,請你也愛我。
如果他有心,那麼現在,他應該在某處等著我的。
還未邁開一步,見宿舍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廊道上的燈光打在他的後背,他迎向小丹這面全部陷在陰暗中。
是誰?是高飛嗎?小丹驚喜無從。心突突地『亂』跳,她不敢喊,噤聲,站著不動。這一刻,象一隻狼一樣,全部的意識、全部的精力、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一點上,只等著對方一聲呼喚,就衝到他的懷裡。
高飛,是你,我是不會管宿舍樓裡住著多少人,你的懷是我此時最嚮往的美地。
小丹釘在原處,垂下的手不知不覺就攥成了拳,下巴上下顫動,帶著嘴唇跟著顫抖。
“有人嗎?”對方持著深沉聲音問,陌生而冰冷,一下子吸乾了小丹血『液』裡全部的溫暖。
小丹大失所望,悵然挫敗似的。黑暗中秋水盈滿的眸子如一顆頓時寂滅的星子,剎那暗了下去。調動起的情緒也跌得稀里嘩啦,都聽得見響似的。
這個人不是嶽高飛,他在嶽高飛應該出現的時候替補出場。可惜不是高飛。
門口的那個人許是定一下神,看清視窗處站著個女生,他沒有退步,繼續迎前兩步,“哦,有人呀,這位同學,你們宿舍有人報修了,說燈泡炸了。我來修一下。”那人原是總務處的維修工。他將肩上的工具包卸下,提在手中。從包裡綽出手電,打亮。走到宿舍中央,向天花板上照。
姬小丹顫動的唇冰冷堅硬。她快步如飛,衝刺式地奪門而去。活象一隻受到驚嚇的野貓,眨一對幽綠詭譎的大眼睛,突然躥起,逃之夭夭。
修燈泡的男子被一陣急旋的香風忽地刮過之後,提在手中的工具包與手電失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