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就如我不知道他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我只能夠聽到他幾乎悄無聲息的呼吸,以及自己的心跳。
我又動了動,黑暗中的那個人又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這一刻我明白了他肯定有辦法知曉我的動作,於是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試圖告訴他我並無他意。
就在我等待他的回應的時候,我聽到了腳步聲,從我的頭頂上傳來。
有一個人,正朝著我這個方向走過來。
可是還沒有到我的頭頂之時,他已經停住了腳步。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清冷孤傲,卻又讓人挑不出任何差錯:“大哥。”
我差點沒有落下淚來。
是悠琴,真的是悠琴,他來這裡了,他來了……可他來做什麼?
“四弟,你果然守信。”是楠宇的聲音,溫和熨帖,輕暖如風。
“大哥之約,舜華怎敢不從?”悠琴淡淡道,“不知大哥深夜約見舜華,是為何事?”
楠宇輕聲一笑:“四弟似乎明知故問。”
“舜華不懂,還要大哥明示。”
“你可知道,正是你這漠然的態度,讓我開始懷疑起你。”楠宇悠然說道,“他們都說你與世無爭,說你荒淫無道,只有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你在等合適的時機,在等梵香青木的出現……可是你要知道,你已經沒有可能了。”
“大哥在說什麼?”悠琴還是不明白的疑惑語氣。
“舜華,不要裝了。”楠宇冷笑,“你在尋梵香青木,我怎會看不出來?你當年執意留在百花澗,還用了練琴做幌子,你以為瞞住了別人,也能瞞住我?”
他好像放鬆下來,促狹而笑:“就像你尋了凰璐兩百年,我又怎會不知?”
我心猛地一跳,這……他說的可是事實?
我期待著悠琴的答案,我的手心裡已經全是膩膩的汗,我全然不顧我現在仍處在一個未知的環境,只一心想要聽到他說,他說出那個我期盼的答案。
“大哥說笑。”悠琴還是那樣漠然,“不錯,我的確是在尋找梵香青木,不過,我並沒有在找凰璐。大哥,你莫忘了,當初是凰璐執意來找我。”
不啻驚雷。
我癱軟在地,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又聽楠宇哈哈大笑:“我沒忘,當然沒忘。不過,不知道四弟你有沒有忘記將曉?”
將曉!
怎麼、怎麼會提起她!
悠琴的聲音遙遠地仿似來自天邊:“我琴心閣的弟子……我當然記得。大哥提她做什麼?”
“將曉……”楠宇的話中盡是回味的語氣,“當年她在百花澗你只見了你一面,就在琴心閣外求了一個月,定要在你門下學琴,這份痴情和執著真是令人動容。”
“而後,大哥你來琴心閣看上了她,就找我討了她去……”悠琴呵呵一笑,“大哥,她既然已經是你的女人,就和我再無關係,此刻大哥找我敘舊,是為何意?”
“哈哈,說起這個將曉,大哥我真是無福消受,”楠宇倒是平靜,“你當時毫不猶豫地把她送給了我,真是一點都不留戀……可憐將曉卻對你念念不忘,誓死不肯從我,竟在回東天國的途中,私自逃離,最後……最後在忘川河邊投江而亡……這些你可知道?”
“咦?既然人已經送到了大哥手上,舜華自然無從過問,怎麼此刻聽來,倒是大哥在向舜華問罪?”悠琴話音冷冷,“大哥看管不嚴,讓她逃了去,忿恨投江,這些都應與我無關吧?”
將曉……將曉……原來你的命運竟是這樣……
當年怨憤自盡,可最終還是成為了不死族人……你到底歷經了什麼,又是怎樣的心情?!
我為她可悲可嘆,卻更為這兩個與她休慼相關卻置身事外的男子感到憤恨難已。
兩個兄弟你來我去,語氣淡漠到天怒人怨。他們談起的是一度紅顏,一個活生生的仙靈,一個本該在天界安好成長的女子,最後卻淪為黃泉河畔不生不滅的不死族人……他們竟像在談論一個玩物,像在談論微塵芥子……他們怎可這般冷酷無情,天性涼薄!
而下一句,他們竟談到了我。
“你當時對她不聞不問,這一次,也是這樣看待的凰璐,尊貴的鳳凰族七公主?”
“她不過和將曉一樣,當年纏著我,一定要留在琴心閣……後來不知怎的消失了,什麼也沒留下。”悠琴不以為意地講述,“大哥定要給我一個尋覓她的理由,也就是她的舞技……的確令人難忘。在她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