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迪想起那一幕,既羞澀也愧疚,既然事過境遷,也沒必要繼續騙人:“那不是你逼得太緊了嗎?我跟你舅舅做戲給你看的。”
王億激動的嗓音微抖:“那你不是還在他家過夜了嗎?”
夏曉迪一驚:“你怎麼知道?那天我喝醉了被他帶回去的,我也不知道你舅舅怎麼會誤會我對他有意思,他老對我……就是……”在熟悉的老朋友面前反倒不知該怎麼形容,但王億瞭解她,自然是聽懂了,點了點頭。她才接著說:“傅總他可能是誤會了,他對我很好,真的。幫了我很多忙,我真心覺得過意不去。前些日子我才把誤會解釋清楚,所以你說的事,我可能幫不上忙了……”
沒等她解釋清楚,王億就歡天喜地的把她抱進懷裡,他那樣高大,穿著羽絨服,她像是迎面撲進一張棉被裡。奇怪的是,這個擁抱突然卻並不突兀,還是跟記憶裡一樣的溫暖,深情,不帶情|欲,令人安心。
這個時刻,她居然很不合時宜的想起,那個動不動就把自己攬到懷裡毛手毛腳的老流氓。
她趕緊甩開雜念,好不容易甩掉了老流氓,別又招惹了小麻煩,“王億,你能不能放開我?”
王億依依不捨的鬆手。她趕緊潑他冷水:“那熊雯呢,熊雯也幫不上忙?”
王億搖了搖頭,“傅家現在變成這樣,沒準正中了他們熊家的下懷,又怎麼可能幫咱們?熊雯為這事兒都跟家裡鬧翻了,她哥哥找不到她,還派人把我教訓了一頓,才把她引出來,昨兒又給抓回去了。”
夏曉迪聽傻了,“好複雜。”
“是很複雜,前因後果寫出來,比字典還厚呢。”王億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讓你牽扯進去,本來我只是想讓你跟舅舅說說好話,讓他見我一面,他現在根本不願意見我。我知道他很恨傅家人,尤其是我媽,她曾經那樣傷害他,害他患上女性恐懼症,舅舅不肯幫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女性恐懼症?”夏曉迪以為自己聽錯。
“你不知道?”王億詫異,“家醜不可外揚,早知道就不說了。”
當初撞到夏曉迪和男人在樓下接吻,換成別人他早就衝過去了,但那人是舅舅,再加上她當時並沒有拒絕,他便以為他倆是兩情相悅。
從小到大,他從沒見過舅舅主動碰過任何一個女人。還記得小時候,看到有個女護士給舅舅打針,他居然半天喘不上氣,差點昏厥。
沒想到這嚴重的心理疾病,能被夏曉迪不治而愈。所以當時他才會帶著贖罪的心理,逼自己放手。
夏曉迪不大相信:“傅總看起來那麼強勢,對待女性下屬更是剛柔並濟,哪裡像得了女性恐懼症?”
“你看過他碰過哪個女人嗎?哪怕是根手指頭?”王億說這話的時候難免醋意橫生,“除了你。”
夏曉迪回想一番,還真是沒見他跟任何女性有過肢體碰觸,“你說你媽傷害過傅總?”
“我媽跟我舅同父異母。舅舅的生母死的很早,外公長年在外地工作。所以我媽媽她……你看過那種報道吧?什麼繼母長期虐待子女……”王億覺得難堪,不想再說下去,“類似那些。”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她拿熱水燙他?拿棍子毒打他?”說著說著,夏曉迪都覺得太殘忍,不敢多想,可王億卻語出驚人,“你說的跟她做的那些事比起來,都是小兒科。”
“什麼!你媽媽真是……”變態!
夏曉迪把後半句生生吞下了肚子裡,沒說出來,一時心裡哽住似的難受,沒想到傅牧的童年那麼不幸,她前些日子還那樣傷害他……
“再怎麼樣她也是我媽。”王億重新振作起來,“不管我媽最後是被槍斃也好,終身監|禁也罷,不到最後一步我不能比她先放棄。行了,我自己去求我舅舅,再試試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夏曉迪送他到門外,路燈照耀著王億年輕的臉龐,神采奕奕的。她朝他擺了擺手,“有時間找我玩。哦不對,過段時間我就不住這裡了,也會換新的工作,再聯絡!”
王億瞧她一臉想甩掉自己的傻樣就忍不住想笑,“夏曉迪,我問你一件事兒。”
“嗯?”
“我可以吻你嗎?”
措手不及,他的吻已像一片羽毛似的飄落下來,輕輕撫上她的唇,猶如薄荷的葉子一般清爽,卻是暖暖的。
夏曉迪瞪大雙眼,呆站在原地,王億直起身來,孩子氣的嘿嘿笑著。
看似舊情復燃,小別怡情之際,兩人身後卻傳來冷冽的男聲:“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