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過,她怎麼可以在做出那些事後,還能夠忘掉所有。想至此,她冷眼掃了一下冉冉,發現她偎靠著海東青,唇角雖是笑著,拇指指甲卻用力地掐著食指。
她微微皺了皺眉,認真的去看冉冉的表情,卻發現她依舊輕輕淺淺笑著,彷彿剛才的舉動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她還沒等細想,就聽見海東青道:“如昔,你父親最近身體可好?”
如昔轉過頭,看著海東青,淡淡答道:“家父身體還好。”
頭笑還樣。隨即就陷入了沉默,嫋嫋的茶香揮散開去,冉冉低垂下頭,如昔則冷冷的盯著冉冉,穆天域則沉靜地坐在那裡。
海東青站起身來,走到鋼琴邊,拿起那張照片低聲道:“她出院了,就一直住在這裡,這張照片,還是我從汶萊的老別墅裡替她取來的。”
如昔愣了下,瞬間反應過來,原來這裡是商阿姨在美國的住所,她隱約聽到過,商阿姨是一個溫柔嫻雅的大家閨秀,卻被刺激到住進精神病院,雖然是有惡人作祟,可是——
她內心深處也十分難過,否則哥哥怎麼會揹負了那麼多年的痛苦?
再看冉冉時,她雖然低垂著頭,可是手指頭卻已捏得發白。
商阿姨是冉冉的親生母親,可是商阿姨直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女兒還活著,不知道這個刺激到她自殺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誰對誰錯,誰又能說得清?
“素昔——你過來看看。”海東青轉過頭,看著冉冉,眸光中帶著幾分複雜的暗光。
冉冉抬起頭,唇角微微揚起,依舊是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她推著輪椅滑過去,接過那張照片,詫異地開口道:“爸爸,這兩個人是誰啊?”
海東青的大手撫摸著冉冉的頭,低聲道:“這是你的媽媽,她叫商昔蕊,所以爸爸才給你起名字叫素昔。”
冉冉撫摸著照片上商昔蕊淺淺的微笑,還有下面那個男孩,她的眼睛一紅,隱隱有淚光閃現。
如昔看著騰地站起身來道:“爾冉冉?”
冉冉愣了一下,拿著照片的手一抖,睫毛顫抖了幾下,轉過頭去,對著海東青道:“爸爸,她在喊誰?”
海東青嘆了口氣道:“沒事,不是在叫你。”
穆天域此時也站了起來,扶住如昔的肩,貼著她的耳朵道:“你忘了嗎?她被催眠了,過去都不記得了。”
如昔緊緊捏著自己的小手,吞下了質疑的話,冷哼了一聲。
就聽穆天域道:“伯父一早過來,不知用過早飯沒有。”
海東青淡淡一笑道:“我們來時已經用過了,你們自便吧,我本來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原打算帶著冉冉來這裡看看,畢竟——她媽媽在這裡生活過,看過了我們就走。”
如昔點了點頭,穆天域牽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十分冰涼,只得拍了拍她的肩道:“如昔,去吃早點。”
如昔腳步像生根了一樣,怎麼都邁不動步子,要不是當時冉冉作惡,念昔也不會從樓梯上滾下來,差點連命都沒有了,還有她的小侄子嘉佑,剛出生的時候,那麼小,要不是沙狐醫術高明,只怕都活不下來!
她要多歹毒,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儘管她一直覺得和商昊更親,但是念昔畢竟是她的親姐姐,所以一看到冉冉,她的心情就差到極點。
被穆天域裹挾著,來到餐廳,煮的是清粥小菜。
她一點胃口都沒有,看著那些東西皺緊了眉頭。穆天域坐在她旁邊,輕輕的拍著她後背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一樣,可是還是要吃飯。”
說著他盛了一勺粥,緩緩的遞送到如昔面前,輕聲道:“溫度剛剛好,喝吧。”
如昔有些尷尬,伸手去接道:“我自己來。”
穆天域也沒有強迫,把勺子遞給她,笑著看她勉強的喝了一口,又將一疊青蔬遞送到她面前:“早晨,吃點清淡的,免得——”
如昔低下頭,一著一著吃著,心底有點酸酸的,輕聲道:“你自己吃好了,我又不是沒長手。”
穆天域放下筷子和勺,淡淡的說:“我已經吃過了。”
如昔臉一窘,抬頭看到對面的鐘,居然指向了九點半,也難怪,她半夜失眠了,好不容易睡著,當然起來晚了。
一想到他起得那麼早,一定是昨天睡得好,真是可惡!
正想著,就感覺什麼東西近在眼前,她回過神來,拿手一擋,可是穆天域的手還是來到她下巴處,原來是他拿著一張柔軟的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