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海,一會兒是可怕的墓園,一個聲音冷冷的說,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不,她不是!
彷彿一個可愛的寶寶,越走越近,在一團霧中,漸漸清晰,她伸出雙手,激動的要將他抱起,突然就變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嚇得她趕緊撒手。
可是那團血肉落在地上,卻仍然發出淒厲的哭聲。
不!
她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從她身上被生生取下來的肉。
地上的血越來越多,慢慢的漲高,幾乎要將她淹沒,淹沒……使她難於呼吸,甚至喊不出救命。
潔雅看毛巾根本不能給她降溫了,只好偷偷的推開角門,想去別墅裡找一點藥,夜已經晚了,她不敢叫醒別人,只好小心的去翻來翻去。
從母親房中出來的商昊,眸色暗沉,倚靠在二樓的欄杆處。
別墅裡,太過安靜。
她在這裡並沒有住多久,可是到處都染上了她的氣息,曾經在這裡,她小心的抱住他,讓他陡然感覺到從未感覺到的溫暖,在琴房,有她的第一次,有她彈琴的身影,甚至她不在這裡,他都似乎能聽到一陣若因若無的琴聲。
她就像一個夢魘一樣,揮之不散。
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商昊皺了下眉頭,目光投向那個在儲物櫃裡摸來摸去的身影,原來是潔雅,她在做什麼?
緩緩下樓,他想去酒櫃取杯酒,腳步移到潔雅身邊,看她依然專注的在找來找去。
“你在做什麼?”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
“找藥!”潔雅本能的答了一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抬起頭赫然看到手裡端著酒杯,神色冰寒的商昊,立刻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少爺——”
找藥?商昊眸色一冷,難道是那個女人病了?那麼冷的夜晚,她恐怕嚇也要嚇壞了吧?
“念昔小姐高燒不退,怎麼叫也叫不醒!”潔雅剛說完,就看商昊大步離開,徑直推開了小門。
小房間裡,商昊上前,看到的是一張通紅的臉,她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身子卻不停在發顫。她真的在發燒!
商昊伸出手,將她抱著坐起來,她像抽了筋骨一樣,軟軟的偎在他的懷裡,神志不清,已經開始說起了胡話。
好燙!商昊的心一驚,她的樣子,又讓他想到了那天她被推進病房時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怎麼忘了她的身體,根本就是大傷未愈?
抱起她,衝出小門,正好撞上追上來的潔雅:“少爺——您要帶念昔小姐去哪兒?”
商昊沒有回答,抱著念昔就朝車庫走去,開啟車門,來不及叫別人跟著,他將念昔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再上了車。
念昔軟軟的倒下,差點栽倒車座下。
商昊將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她顫抖的模樣,讓他的心更加收緊,踩下油門,就朝醫院衝去。
……………………………………雨歸來……………………………………
打了一組的消炎針,急性肺炎,終於是稍稍降下了溫。躺在病床上的念昔,彷彿仍然在夢魘之中,睡了很久、很久。
她很累,累的要抓住前面的稻草,可是那根稻草卻落到了大海里,她整個人向海底墜去:“啊——”
睜開眼,一片蒼白。
這是哪裡?
念昔緩緩睜開眼睛,原來是病房,她的手上依然還打著吊針,身子虛弱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是他送她來的嗎?
他不是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或者恨不得她死掉吧?
他恨自己墮掉了孩子!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她慢慢的閉上眼睛,聽到門開的聲音,冰冷的氣息隨之而來,不用睜眼,就知道是他!
念昔的心陡然劇烈的跳動起來,他——他來做什麼?不敢睜眼,也不想睜開眼,因為她無法面對,那個殺害雛香的兇手!
是商昊的聲音,冷冷的傳來:“她怎麼還沒醒?”
“發燒到42度,就算退燒了,也不是能馬上醒過來,何況她的身體太弱了。”另一個聲音響起。
“之前的病例都轉給你了,稍後再她做個全面檢查,尤其是——查查前段時間的流產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病例我看了,三個月才藥流,確實很傷身體,清宮手術如果處理得不好,可能會引起不孕,昊,你什麼時候這麼狠心了?”
念昔的心一驚,藥流?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見商昊冰冷的聲音:“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