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還產生了耳鳴,心像是麻木了,也不痛。
不知是這門隔音好,還是她也和他這樣沉默,梵飛揚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很久之後,他問了一句讓自己後悔了很久的話。
他問:小白,小汐在哪裡?
然後,他才知道那扇門是不隔音的。
細小的啜泣聲傳了出來,然後,是白曉撕心裂肺的吼叫,她叫他滾。
那之後的好久好久,梵飛揚想到這一天,都覺得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他後悔當時自己所言所行,後悔自己沒有砸開門,把那個支離破碎的女孩抱住。
其實,他有嘗試過那麼做,可惜,晚了一步。
他在門外站了一整天,直到腳麻了也沒有移動半分。
白曉哭了很久,到後來啜泣聲伴隨著喘息漸漸弱了下去,他就聽到她說,對不起。
梵飛揚渾身一震,如夢初醒般的,拍著門板,很大聲地說:“小白,對不起,是我該說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你開門,我帶你回家。”
是啊,不管初衷如何,這個叫白曉的女孩,已經住進了他的心裡,或許很多人心中都有一個求不得的夢,若即若離若隱若現,一如林汐給他的感覺。
然而,真正能觸碰到的擁有的,才是最離不開的幸福,就像他的小白。
“飛揚,你知道嗎?就差一點,我就愛上你了,可是,我太傻太笨,對不起,我還是不愛你。”
僅僅隔了一道門,梵飛揚卻覺得是隔了一座山,隔了一片海,隔了,一個時空。
白曉的話斷斷續續的傳出來,一聲一聲的落在他的心上,牽連著他的血肉,生生的疼。
“飛揚,我不奢望你能原諒,因為我們彼此都一樣,從一開始,我就在模仿著一個人,動作,語調,眼神……”
一聲苦笑,悽悽慘慘的,他甚至能想到她明豔的臉上笑意闌珊的樣子。
他就那麼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蹲下身背對著門貼著,他希望背後是她,和他一樣的姿勢,連著心。
可他不知道,那時候的白曉,已經沒有力氣蹲下了,她歪歪斜斜的躺著,只剩下說話的力氣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給她此時的情況下了一個定義,叫做,迴光返照。
“飛揚,我好累,真的,其實我只是白曉,不是林汐,從來都不是。”
“飛揚,我不知道你愛的是我,還是我身上林汐的影子,又或許,你還不懂愛情,你那麼快樂,永遠都那麼笑著,好溫暖,溫暖的讓人貪戀……可惜,你不是他。”
“飛揚,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有好美的山好美的水,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初,我沒有走出那片大山,或許,我現在會很快樂……”
“我不想遇見他,從來不想,可你無法想象,他的眼神是那麼純粹,笑容是那麼甜美,他看著我對我笑的時候,我就覺得幸福……可是,他的笑不屬於我,他說,是為了我某個角度,像她……”
“飛揚,你還是原諒我吧,因為我活得那麼痛苦,不管是你,還是他,愛的人,都不是我……”
“飛揚,你說我是不是很傻,突然間現,其實你,比他要好看一點……”
“飛揚,下輩子,我想做一個好女孩,一個配站在你身邊的,好女孩……”
“飛揚,我們來約定吧,下輩子,我想先遇到你……飛揚……”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梵飛揚突然了瘋似的拍打門板,口中大喊著她的名字,可是沒有任何回應。
當他破門而入的時候,白曉已經死了,自殺。
梵飛揚不敢相信,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白是個堅強勇敢的女孩。
“小白,我帶你回家。”
女孩只有二十一歲,死的時候,一無所有。
警察來處理現場,梵飛揚就像個瘋子,執意要帶女孩回家,最後襲警,被強行帶進了警察局。
梵夜宸去保釋他的時候,刑警大隊的警官對他很客氣,讓他先坐著等會兒,並將案情講給他聽。
“今日上午九點三十分,死者十七名,死於槍殺……”
梵夜宸沒聽進去,一直皺著眉頭閉著眼假寐,人是他殺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白小姐死亡時間應該是下午六點左右,全身致命傷只有手腕處,用利器割破了動脈,流血過多身亡,經法醫斷定,是自殺。死者死前有過度性行為,推測是強暴後心理壓力造成精神行為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