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喝得一臉滿足的樣子，徐若芬也高興。

正在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兩鬢銀白，眉頭微皺，嘴角眼角的紋路都有點深，一臉的威嚴，看了秦念一一眼，然後對徐若芬說道，“怎麼人一到就帶往廚房？這裡油煙重，燻人。”

秦念一趕緊停下手，正要打招呼的時候，徐若芬先說道，“我先讓念一喝點東西，不然呆會涼了可不好，你先出去吧，她一喝完我馬上帶人過去。”

秦念一緊接著說道，“伯父，這裡一點都不燻人，……。”

“呵呵，別緊張，你慢慢喝。”古家家長說完，暗暗給了自家女人一眼。

徐若芬笑逐顏開，向他點了點頭。

秦念一不明所以地看那兩人打著暗語，末了，繼續喝湯，想著，他們好像很默契呢，不知道等她和古牧陽到了這個年紀是不是也會一樣默契。突然，為自己的這種想法一愣，這是認定了？第一次想到兩人的以後呢，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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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她夾一塊糖醋排骨，難得見她開胃，他吃起飯來也覺得特別香。只是，古牧陽皺著眉看她把魚塊撥到他的碗裡，連沾了汁的米飯也一併撥掉，她這是做什麼？

“少見，你竟然挑食？我媽說吃魚可以養面板的。”

“腥味有點重，不想吃。”是呢，一碟蒸魚偏偏放在她面前，那股魚腥味繞在她的鼻端，讓她有點難受。

“一點腥味也沒有呀，你那是什麼嗅覺？不想吃就不想吃，還找藉口，小孩子似的。”嘀咕著提筷給她夾別的菜時，古牧陽才突然發現一桌的人都盯著秦念一看，那眼神充滿某種思量。

“你們看什麼？這樣會害她不敢吃的，就挑個魚，有什麼好奇怪的。”

徐若芬滿臉吃了蜜似地，“我們看我們的，你甭管，念一呀，你平常就不喜歡吃魚嗎？”

秦念一一驚，抬頭便對上伯母的若有所盼的眼神，心下突突的跳快幾拍。

古牧陽代她回答了，“她平時喜歡著呢，今天竟然說腥……。”腳上被踢了踢，他狐疑地看了眼踢他的女人：怎麼了？

秦念一沒理他，只是陪著笑臉，“最近吃魚吃得有點膩味了。”呃，其實，最近些日，都沒怎麼吃到可口的菜，自己口味的改變，讓她無所適從，今天難得遇上能讓自己開胃的菜，吃得有點忘乎所以了。

幾個嬸嬸一臉賊笑地互相看了看，也不作聲，坐上位的奶奶慢條斯理地喝著湯，但那眼尾餘光也往秦念一的方向掃了幾次。幾個叔叔各自看了自家的女人一眼，便舉起杯子敬長兄一杯，餐桌上一片莫名歡騰。

秦念一心裡踏著雲端似的，有點不著地。她非常羨慕古牧陽的那些堂弟不用跟長輩同桌，他們在廚房的琉璃臺那邊吃，好想過去呀，那個大堂弟的女朋友根本就沒來，她是個模特，聽說臨時有工作安排，改了來訪時間。所以，她成了‘眾矢之的’。

見她停了筷，古牧陽有意見了，“媽，嬸嬸，各位叔叔，你們別再盯著她看行不，本來吃得好好的，被你們一打斷，都害她吃不下去了。”

“亞陽倒是懂得疼人，快做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樣。”奶奶不說則已，一鳴倒是驚人。

秦念一手上一鬆，筷子掉地上，呆直當場。完了，全都看出來了。

古牧陽一時接收不良，“奶奶，你在說什麼？盡是胡……，咦，做爸爸？”一愣，突然沒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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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古牧陽的房間裡。

“為什麼不說，這麼重要的事，我竟然得聽我家裡的人說出來，你……。”見她一臉無辜，他也無語了，只稍帶躁意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團團轉的。

秦念一見他這副模樣，不知怎的，被識破的狼狽感頓失，一些浮躁的絲絲緒緒竟慢慢沉澱下來。獨自走向房間一端的陽臺，正中午時分，五月份的太陽還不算太猛烈，照曬在人身上，一陣溫溫熱熱的，她倚在欄杆上，閉眼享受著那陣暖意，掌心隔著外衣輕貼在肚皮上，若那麼多過來人都說有了，那就一定是有了吧。

那個自覺被瞞騙了的男人也跟了出來，從她背後把她圈在懷裡，兩隻大掌覆在她手背上，心裡一陣陣不知名的激昂衝襲著他，一時無法言喻。

秦念一睜開眼，盯著他的三色紋恤衫衫袖，上面的紋路由三種深至淺的藍色間隔著重複出現，深至淺再淺至深，一如她的愛情，由期盼到失望，再由失望轉至期盼，如今呢？

“多久了？”放穩心態，他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