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卻說,晚上有宴會,大家不能走開。頗為無奈之際,她突然有些內急,匆匆忙去尋茅廁。
卻不巧,從茅廁出來,卻遇著一個老婆子,她穿著普東侯府僕人的衣服,手裡端著茶與一些精巧的吃食,急急的便往紀薇懷裡塞,之後捂著肚子:“快,往那邊送去。”
不待紀薇回過神來,那老婆子已經快步進了茅廁,紀薇站在外面,走也不是,停下來也不是。
這時,前面來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見著紀薇,劈頭就訓斥道:“還在這兒磨蹭什麼,主子那邊要得緊,還不快送過去。”
托盤上的茶香一陣陣飄入紀薇的鼻尖,那是雨前龍井特有的馨香,她本想對管事說清原委,沒想到管事倒拉著她的衣袖,直衝衝的往一個院落而去。
這是一個極清靜的院落,小巧精緻的假山,雕樑畫柱的亭臺樓閣,四周的景緻非(www。99down。net:看書吧)常雅緻,管事小聲在她耳邊說:“趕緊送過去,否則,主子怪罪下來,有你好受的。”說完,管事匆匆往外面而去。
紀薇只得硬著頭皮往那不遠處的亭臺走去,端著托盤的手,微微輕顫。一步一步的青石路,仿若是極少有人走動,邊緣處生出一些淡淡的青苔,紀薇小心翼翼的走著,周遭一片寂靜。
亭子裡空無一人,只是之前那已擺上的糕點說明,之前曾經有人在這兒坐過,紀薇不敢馬虎,四周望去,彷彿聽見有人說話,可是卻又不太真切,她想,定是普東侯府的貴賓,於是趕緊將托盤裡的東西一一往石桌上擺放著,末了,一刻也不敢停留,轉身欲下臺階而去。可是,迎頭卻撞上一個厚實的懷抱,驚得她生生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驚慌失措中,手扶著石柱才站穩了。
目光在剎那間凝固,萬般思緒湧上心頭,熟悉的杜若氣息迎面而來,當看清面前的人時,紀薇驚得目瞪口呆。
“是你?!”李慕然正視驚慌中的紀薇,那薄薄的嘴唇有些驚詫的輕呼著,接著,欲伸手抓住紀薇的胳膊。
一聲“是你”驚了正處於慌亂中的紀薇,她不知所措,臉漲得通紅,所有的仇恨仿若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能感受他的杜若氣息一步一步的接近她,最後,她落入他寬厚的懷抱中。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感覺襲擊著紀薇的整個神經,她無法去思考,無力去思考,只想永遠永遠的臥在這個熟悉的懷抱中,但願這是夢,長睡不醒。可是,李慕然手臂的力量越來越大,甚至,將她緊緊的摟在胸口,那失而復得的激動是那樣的明顯,那重新得到的感覺是那麼明顯。
短暫的渴望擁有之後,往事如風一般飄浮在紀薇腦海,她的心忿忿然,終於,終於,讓她又再見到他了。看他的神情,任誰都會以為是一個痴情的男子,可是又有誰知道,表面痴情的背後,有多少陰謀與狠毒,她冷冷的笑著,突然覺得,那熟悉的杜若氣息也顯得那樣刺鼻。
突然,想到曦兒,紀薇的背生起冷冷的寒意,她趁他不經意間推開了他,並不抬頭看他的眼眸,而是微垂著頭:“公子,您認錯人了。”說完,心砰砰直跳,可是惱中卻是一片清晰,她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李慕然有些吃驚,看著微垂著頭的紀薇,看著她光潔的額頭,看著她微微一張一合的鼻翼,面前這個婦人,與他的結髮之妻長得是一模一樣,他不禁呆了,伸手便要支起她的下頜,想要看個究竟。
紀薇冷冷而倔強的頭一偏,躲開了他,接著仰著頭,冰冷的目光如水一般的看著他:“公子,我先告退!”
“別走!”他拉住她的胳膊,聲音裡帶著乞求與不確定:“你,是誰?”
紀薇心如潮洶,可是,表面卻十分平靜:“我是蘇末。”
“蘇末,蘇末——”李慕然有些怔怔的默默唸著她的名字,用置疑的眼神看著她:“你——?”
“我是——”
“五爺,她是草民的內子。”歐沛的聲音出現在亭子外,紀薇恍然回身,只見歐沛正立於亭外,那原本就很高大的身材在此時卻顯得格外的堅毅,突然,她的心有些彷徨,是啊,亭子外的歐沛是他的丈夫,而亭子內的李慕然,卻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想到這兒,她心底冷冷一笑,是的,李慕然,你的這頂綠帽可是戴得夠大了。
站在歐沛身邊的李申琳的目光有些銳利,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紀薇光潔的臉龐看著,試圖想從她的表情裡發現什麼異樣,可是,終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五郎!”李申琳突然笑了,走近李慕然,發現他的失態,於是輕拉他的衣袖:“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