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沛這才注意到他,有些訕訕的收回自己的衣服:“公子來了。”
“你們先聊,”戴之皓見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便說:“聊完了我再進來。”
“公子,不必了。”紀薇開口喚住了他:“傘既送了,我也該回去了。”
戴之皓笑看著歐沛,再看看她,發現,之前狼狽的她看起來並沒有多糟,反而,他發現她長得出奇的美麗:“怕你現在要走,歐師傅可不放心。”說著,走出了門外。
見沒有了外人,歐沛的聲音有些驚喜:“你來,就是替我送傘?”
紀薇點點頭。
“曦兒呢?”最近一些日子,紀薇總不讓曦兒離開身邊半步,此時見紀薇孤身一人,他吃驚的問。
“羅大嫂幫忙看著呢。”紀薇看著之前歐沛站著的書案前,發現他正在畫著什麼,於是信步走了過去,卻見著一副滄海桑田的大幅圖案赫然落在宣紙上,那落於一邊的山崖,栩栩如生,那洶湧的波濤,乍一看,卻似要滾湧而來一般,紀薇吃驚的看著歐沛,驚於他如此神形兼備的畫筆,從來,在一起一年半了,可是,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畫功。
見紀薇傾慕的神情,歐沛竟然羞澀的笑了:“拙作,不敢在娘子面前獻醜。”
紀薇低眉笑了,雖然衣衫盡溼,幾縷溼發掉在額頭,可是,在此時,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在歐沛眼裡,卻是傾國傾城:“我太慚愧,竟然從不知夫君筆峰如此深厚。”說著,傾然欠身,落落大方:“果真,是一副好畫。”
得到紀薇的誇獎,讓歐沛有些飄飄然,從來,他未在紀薇面前這樣自信過,他看看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空:“你再等等,還差幾筆,這副畫便落成了。”說著,重新拾起畫筆,紀薇卻拿過硯,熟練的磨起墨來。
歐沛最後幾筆添上去,使得整副畫的立體感十足,紀薇不禁喜上眉梢,這確確是一副好畫。
歐沛畫完之後,看著紀薇專注看畫的神情,有些痴了,不管她有多麼狼狽,不管她的何種神情,在他看來,她仍舊是那樣美麗動人,就連她一手磨墨一看痴痴看畫的神情,也有一番別樣動人的感覺。
長夜漫漫,雨仍舊紛紛落落的下著,歐沛一手撐著大傘,一手摟著紀薇的肩,用雨傘將她嬌瘦的身軀遮住,兩人往家裡而去。
後來,歐沛才慢慢告訴紀薇,原本,他與羅大哥是在普東侯府做粗活,可是,今日,羅大哥刷漆的時候,掛在牆上的一副畫不小心被他扯掉了,裱好的畫有了破損,當時,管家便要責罰羅大哥,歐沛見著那副畫並不是名畫所作,所以想應該並不是十分昂貴,於是自告奮勇臨摹一副,管家並不願意,最後禁不住他們苦苦哀求,才勉強同意,沒想到,歐沛臨摹出來的畫竟然比之前掛上的那副還要好,這時,正遇到在普東侯府做客的霍夫人,她便將歐沛極力推薦給長公主李申琳,於是,李申琳又讓他作畫。
那戴之皓原本是普東侯爺小妾所生,後來,李申琳將他過繼到自己膝下,做了她的嫡子,見歐沛有如此畫風,李申琳便讓戴之皓跟著歐沛學畫畫。
紀薇聽罷,對今晚的際遇又驚又喜,驚的是遇到了李申琳,霍珊珊,喜的是,她們並沒有認出自己,而且,她還發現歐沛在書畫方面的才華,不禁對他另眼看待。
兩人去羅家時,羅大哥早已經回到家,兩人接過曦兒,這才回家。
自此之後,歐沛每日去普東候府,教習戴之皓畫畫,而紀薇,更是不敢出門了。
這日,歐沛早早便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食盒,爽利的遞與紀薇,紀薇接過來,開啟一看,“玉心酥?”
歐沛吃驚的笑著:“娘子也認得玉心酥?”
紀薇這才尷尬的笑著:“只是聽說過。”說著將食盒放在桌上:“這東西,怕平日裡買不到吧!”
歐沛點頭:“這是長公主賞賜的,聽說,只有宮裡才吃得著。”他邊說邊抱起一旁呀呀學語的曦兒,樂呵呵的逗弄著:“好像是霍夫人帶來的。”
霍夫人?紀薇記得,那是霍珊珊,霍芙的堂妹,她怎麼到了普東侯府?而且,看她的打扮,聽大家對她的稱呼,是已出嫁,可是,在歐沛面前,她也不好細問。
“娘子嚐嚐,看這宮裡帶出來的東西,跟咱們平日裡吃的東西可有不同?”歐沛抱著曦兒,看著紀薇。
紀薇取過筷子,夾了一塊,放入唇邊,細細嚼著,越嚼就覺得越親切,最後,竟然眼眶有些溼潤了,想當年,她最愛吃這玉心酥,每每任嬤嬤都會吩咐御膳房做了送來,待她午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