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殤沒有絲毫憐憫的瞅了眼他已經沒有了神采的眼睛,轉身朝著外面跑去。滿地的屍體,血流成河。他衝到了這間屋子的拐角處就看到了一臉血跡的莫小北抱著同樣一臉鮮血的凌露。旁邊就是剛才被瑞安派出來殺孩子們的那個男人。此刻他表情猙獰的躺在那裡,後心處捅著一把刀。安芯蕊捂著小四月的眼睛,摟著嬰兒車,在一旁瑟瑟的發抖。
“小北!”楚殤心口沉悶的蹲下身子看她。
聽見了楚殤的聲音,她這才抬起頭來,慌了的神兒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喉嚨一梗,淚水模糊了眼睛。聲音都是顫抖的,“快……送凌露去醫院。”
剛才被小北臉上的血跡嚇到了,以為她受傷了,聽她這麼一說,他才注意到,真正受傷的人是凌露!小北臉上的血,應該是地上躺著的男人濺到臉上的。
仔細一瞅才發現,凌露被紅紅的鮮血覆蓋著的臉已經血肉模糊了,這是?被抹了多少刀啊?幾個孩子安然無恙,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臉蛋了!她居然用身體和雙手護著那幾個孩子,就算自己的臉蛋被割得面目全非也都不將護著孩子們的雙手挪開來擋一下自己的臉。
看到這一幕,鋼筋鐵骨的楚殤也動容了。他從小北的懷中接過已經昏迷了的凌露,沉聲的說,“小北,和我媽帶著孩子趕快出來,這裡汽油味道太濃了,我先送凌露去醫院,你安頓好了孩子再來醫院找我。”
“嗯,好。”小北答應著,從地上站起身來,她用衣服抹乾淨了臉上的血水,抱起小四月,讓安芯蕊推著嬰兒車也緊跟著楚殤的身後走出來。有楚殤在,她心裡就踏實了許多。凌露被緊急送去了醫院,小北將幾個孩子和安芯蕊暫時放在了莫家,也匆匆往醫院趕去。
盛夏的天氣,小北卻感覺身體從裡到外的冷。楚殤將她摟在懷裡,雙手不住的輕拍她的後背,他們甚至都還來不及洗澡換衣服,身上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的味道。過來過往的醫生和護士都紛紛對他們投來不明所以的目光。
“小北,她會沒事的。你們不都是貓嗎?貓不都有九條命嗎?”楚殤不大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他只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女人將心裡的痛苦降至最低。
小北揚起臉,一雙眼睛裡還有剛才偷偷哭過的痕跡,人在慢慢的長大,果然都是要嚐盡人間的冷暖的,這一段時間,她經受了太多,愛情、友情、親情,都用著不同殘忍的方式考量著她,她小小的心靈承載不下這樣的恩情。她恨不得此刻臉被刮爛的是她,而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心靈的痛不比身體的痛苦來的輕鬆!
蒙著一層水霧的大眼轉了一圈兒,最終定格在楚殤那張俊美的臉上,她一隻小手顫抖著去摸他的臉,“你額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去包紮。現在去吧?”
他握住她的小手緊緊的攥在手心,恨不得將她冰涼的觸感通通驅趕出去。“我這點兒傷不礙事,過幾天自己就好了,乖啊,不擔心,我面板好,不會留疤的。”
楚殤看著她的眼神很溫柔,小北的小嘴往上揚了揚又落了下來,想笑、又想哭。她知道這是楚殤那貨在安慰她,逗她開心了,但是她現在心情沉重的跟注了鉛似地,哪裡能夠舒下心來?論這點,小北的心智還遠遠達不到楚殤的地步。他雖然對待自己的人很好,很義氣,但是當面臨生老病死的時候,他又比任何人都平靜。
按照他的思想,人固有一死,死神來了的時候,無論愛著他的人是多麼的悲傷還是不捨,那人,終究是不會多停留一秒的。既然那樣,悲傷有什麼用?
論誰最激動,當屬凌爸爸和凌媽媽了,凌露可以說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當時以為女兒死了,他們已經悲痛欲絕、萬念俱灰,好不容易現在生活過的其樂融融,凌露卻再次出事了!凌媽媽撲在同樣淚流滿面的凌爸爸身上,一陣嚎哭。哭聲壓抑又淒厲,因為她在裡面做著手術,凌媽媽不敢哭的太大聲,怕影響了醫生,做不好女兒的手術。然而這種想哭又不敢哭,卻又忍不住悄悄的哭的滋味,讓別人看了更是抓心。
莫小北一雙眼睛紅腫著,將頭埋在楚殤的懷裡,不忍心去看對面坐著的一對老人。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時間顯得過的非常緩慢。
感覺一個世紀的時間過去,給凌露做手術的醫生終於出來了。
醫生摘了口罩微微笑了,小北看見那笑容,心裡就不那麼揪的慌了,醫生居然是微笑著出來的,說明手術做的不錯吧?
那個主治醫生笑著衝他們點點頭,沉穩的說,“恭喜你們,手術很成功,不過這次傷了大部分的臉部神經,估計要很長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