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的腿一直在打顫,軟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甚至聽到了烏鴉淒涼的叫聲,一聲一聲在耳邊迴盪。
譚佩詩的情況比她好一點點,所以急忙伸手扶住她。
終於,她們停在了墓碑前。鷹長空與傅培剛的墓碑是毗連著的。兩個人各自站在自己男人的墓碑前,無語凝噎,唯有淚如雨下。
幸若水就這麼站著,怔怔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許久也沒動一下。照片上的人五官俊美,犀利的目光,只是嚴肅沒有笑容。可是她知道,這樣冷峻的臉可以多麼的溫柔,那是屬於她的溫柔……
緩緩地,幸若水伸出手來,描摹著照片上的容顏。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只是指尖一片冰冷,再沒有讓她安心的溫度。
眼淚急劇地流下,腿軟軟地跪落在地。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有著寬厚的懷抱,刻骨的溫柔,灼熱的溫度……如今只有這樣快冰冷的墓碑,不言不語。
“長空……”她喃喃地呼喚著他的名字,終於放聲大哭。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她仰天長問,卻沒有人給她一個回答。爸爸媽媽死了,長空也死了……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跪在旁邊的譚佩詩聽了,也緩緩地閉上眼睛,那也是她想問的。這就是生活的殘酷,受了折磨,連一個答案也尋不到。
幸若水哭得聲音嘶啞,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要離開的時候,她撫摸著照片中的人,喃喃說了一句:“長空,我們回家。”
然後,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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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他還活著!
幸若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而來。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嘴邊有淡淡的笑容,連走路都能開出花來的帥氣……這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終於,他來到了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眼神裡的溫柔,越發的厚重。“若水。”他低聲喊她,磁性的嗓音。
幸若水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他,都忘了回應。她不敢置信地伸出手來,撫上他的臉,暖暖的溫度。她終於露出了笑容,也落下了喜悅的眼淚。“長空,你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他抓住她的手,溫柔地笑著。“若水,我答應過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
字字句句,幸若水聽得清清楚楚。
“長空!”她驚喜地喚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裡,卻撲了個空。“長空?”
“若水!”譚佩詩大叫一聲,只覺得自己繃緊的神經總算鬆了一下。她已經昏迷了一天了。“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幸若水抓住她的手,著急地說:“佩詩,長空他沒有死!”她的喉嚨乾啞,聲音也是嘶啞的。
譚佩詩急忙端了一杯水過來,讓她喝幾口潤潤喉嚨。她這杯子還沒放下呢,又被若水抓住了手。
“佩詩,長空沒死,他沒有死!”
譚佩詩拍著她的手背,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很不忍說出殘忍的話,但是也不能任由她活在自我構築的欺騙世界裡。
“若水,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很傷心。我們每個人,都傷心得想死掉。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我們要是死了,就對不起隊長和傅培剛了。他們當兵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老百姓能過安定的日子。所以,無論如何,我們得堅強地活著。你難過就哭出來,別把自己關在幻想的世界裡,行嗎?”
說到後來,她又忍不住哭了。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幸若水著急地質問。“我不是自我欺騙,長空真的沒死!”
“好吧,你沒有自我欺騙。那你怎麼知道隊長還活著呢?”部隊都已經求證過了,當時炸彈爆炸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在那位置。炸彈過後,樓塌下來,整個地將他們埋在了地下。
“長空親口對我說的呀。他說他還沒有死,他還活著!”她還清楚地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很溫柔,還摸了她的臉。
譚佩詩明白了,她活在夢裡。“隊長在哪裡告訴你他還活著?”
“夢裡啊。”幸若水毫不猶豫地回答。
譚佩詩捧住她的臉。“若水,你看著我。你那是在做夢,不是真的。隊長他、他真的不在了,你要、你要堅強起來!”說著,她的眼淚止不住了。
“佩詩,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