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這種味道,她曾經聞過,那還是黃暉遇難的那個晚上自己被一個人捂著,但是,氣味稍有不同,分量也沒這麼重,所以那次並沒暈過去。
她勉強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身子只挨著一團冷冰冰的,也不知是牆壁還是椅子,十分僵硬。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豎起耳朵傾聽,只聽得腳步聲那麼急驟,很快,就響在了門口,然後,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有人用小手電筒一照,甕聲甕氣道∶“快把她帶走……”
這時,馮豐已經能夠開口了,喝道:“你們是誰?究競想幹什麼?”
那個甕聲甕氣的人嘎嘎笑起來:“你已經死了!你已經在災區的餘震中死去了!現在,你的代號為07,07,跟我們走吧!”
她心裡一陣哆嗦,立刻明白過來,這是一個陰謀——一場完美的謀殺!孤女馮豐已經作為“志願者”,在災區的餘震中失蹤,然後,久而久之,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最後的溫柔
也許是等待這個災難的時刻來得太久了,她心裡反倒不如想象中的恐懼,就如溫水煮青蛙,已經習慣了煎熬,到死的時候,反倒慢慢鎮定下來.這些人,顯然是精心策劃好的,早就窺伺著自己,一步也不曾偏差,自己剛和葉夫人說了話,又給李歡打了電話,他們立刻就下手了。事實上,無論自己決不決定去做“志願者”,他們都會下手,很明顯,自己還沒有走過一條街,他們就下手了!她仔細打量那幾人,每個人都經過偽裝,除了身形,根本認不出面孔。但可以肯定的是,絕非開始時抉持自己的那兩個女人。顯然,他們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她笑起來:“其實,你們下手還是太快了一點……”
為首的那個人見她居然笑起來,也很有點意外:“你說什麼?”
“如果你們肯等我到了災區再下手,那樣豈不是完美無缺?絕對可以天衣無縫地說我被震死了……”
“現在,我們同樣可以說你在地震中死亡了,別忘了,你對葉夫人和李歡都說你去做志願者了……”
“不一樣!那不一樣。”
“不一樣又能如何?我不在乎,你反正已經在我們手裡了,”
兩個人挾起她,她一點也沒有反抗,一是無力反杭,一是覺得反抗也沒什麼用處,完全順從地跟了他們就走。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無牌照的車子。兩人將她弄上車,車子很快開動,為首那人還是忍不住:“你說有什麼不一樣?”
“你不是不在乎的嘛?又何必問我?”
那個人顯然是經過偽裝的,看不清楚真實的面孔,只一雙眼晴兇光一閃,好像要大怒,卻又忍著,
馮豐笑起來:“你真是個笨蛋,辦事如此不利……”
那人冷笑一聲。
“你這個笨蛋,你幕後的主人要知道你如此不利,一定會整死你……”
“閉嘴。再說話就別怪給你苦頭吃。”
“你敢嗎?我是你主子的唐僧肉,你要敢損傷我分毫,你主子先饒不了你……”
那人敢怒不敢言,馮豐更是有恃無恐,心裡是知道的,在自己“唐僧肉”的使命未完成之前,這些人決不可能傷自己一根汗毛的。
死人,又怎麼可能是長生不老的藥引?
她伸長了脖子,車窗玻璃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而前排已經被隔絕,只能看到微微的光,只知道車子兜兜轉轉的,彷彿上了高速路,要去到哪裡,完全不知道。經過了哪些地方,更是不知道。
傳說中通往地獄的路都是黑的,這條路,果然也是黑乎乎的。
兩個扶持她的人,一直一左一右小心冀翼盯著她,她卻靠坐著,很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我困了,你們讓開點,我要好好休息.”
兩人面面相覷,卻見她果真閉上眼晴,慢慢地,就有了均勻的呼吸。
蕭昭業接到李歡的電話,睡眼惺鬆道:“你說姐姐怎麼啦?”
“馮豐晚上什麼時候離開小店的?怎麼走的?”
“她好像往菜市場方向走的,出什麼事情了?姐姐呢?”
“沒事。”
李歡匆忙掛了電話,他就在小店外面,仔細看了看道路兩邊,這裡,他經常來,很熟悉,穿過一座人工的十幾米的橋,就是一條狹窄的巷子,也是這裡唯一的一家菜市場.
夜已經深了,街上罕有行人,十分冷清.只有一些沒有收拾乾淨的殘餘萊葉子、老梆子,在黑夜中發出一些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