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我上週見過他的,他沒什麼事情,天天打麻將,他還問起你,我解釋了那是個誤會,他很熱情,一再央我約你出來……”
劉永康就是曾和馮豐相親的那個“極品男”。因為打電話被李歡罵後,就再也沒有和馮豐聯絡過了。
馮豐遲疑著:“這不太好吧?當初不答應人家,現在這樣了,又要人家來照看,好像在利用別個一樣……這個……”
“唉,我也覺得不太合適。哦,想起了,叫我婆婆來照看你兩天,反正她白天沒什麼事情,家務都是我公公在做……晚上,我來換她。就這樣說定了。”
馮豐無言,不能利用“極品男”那就可以一再辛苦珠珠麼?或者,乾脆就利用“極品男”?女人在這種情況下利用男人,是不是罪大惡極?自己“水性楊花”的罪名是不是還要罪加一等?何況,真要人家來,人家未必還肯來。
她尋思了好一會兒,還是隻能辛苦珠珠了,低聲道:“謝謝你,珠珠。”
她聲音哽咽,珠珠拍拍她的手,笑道:“你還跟我說這些?我們是快十年的老朋友了。很多夫妻的婚姻還沒能維持到十年呢!”
灰姑娘的碎夢
珠珠累了,要了張醫院的躺椅,十五元一夜那種,搭了床薄薄的棉絮蓋著,準備胡亂對付一夜。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馮豐說了會兒話,就睡著了。馮豐卻怎麼也睡不著,她轉動眼珠,手機就放在病床的床頭櫃上,一直沒有響過,無論是李歡還是葉嘉,都從未打來過。手機還是護士給她帶上的,便於聯絡“家屬”。
——她們以為她還有家屬,沒想到她的家屬只有一個“珠珠”。所以,她剛到醫院時,他們用了第一次藥後,就不肯連續用藥了,那錢,還是護士從她的錢包裡拿的現金幫她交的。現金用完了,他們怕她賴帳,付不起錢,就再也不肯用藥了,只用普通鹽水滴著,直到珠珠趕來。
除了珠珠,也再不會有任何人會趕來的。這是報應吧。老天爺一般都喜歡報應那些沒有什麼超群的美貌傲人的家世數不清的優點——卻不切實際的女人——它要懲罰那些“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卻偏偏喜歡做虛幻的浪漫的夢的女人,於是,它將這些虛幻的泡泡一個一個給她們狠狠戳破、撕碎,讓她們狠狠流淚、切切傷心,夢醒之後迴歸現實。
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拯救?灰姑娘一般是在廚房的煙熏火燎、孩子的哭泣、男人的粗野裡變成肥婆的,而不是在皇宮的滿漢全席和感風嘆月裡撐破水晶鞋的。
有錢的胖女人叫富態,沒錢的胖女人叫肥婆——同樣是肥婆,還是要區分格調的。所以,上帝造人才有高低貴賤、貧富美醜之分。
上帝和玉帝,其實都是很市儈的,所以,他們的子民才會絕大多數那麼市儈。
夜已經很深了,手機連續發出三聲沒電的聲音,然後就自動關機了。匆忙之中,護士並未記得給她帶充電器,她想,其實,有沒有電也無所謂。這個世界上,除了催促自己交方案的公司,也不會再有其他任何人給自己打電話了,有沒有充電器都無所謂。
什麼葉嘉,什麼李歡,都不過是鏡花水月,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只有珠珠,只有身邊這個普通女人,才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點溫暖。
(第一卷結束)
第三部分:股票大王+超級帥哥;灰姑娘婚後的生活
段正淳的悲哀1
計程車在小區前面停下。已經是深夜了,街上行人已經稀疏,已是臘月末了,再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李歡在小區大門口站了一會兒,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回家還是去其他地方。想回家,又不甘,不回去吧,又想起馮豐打的兩次電話。
他拿出手機撥打馮豐的電話,她的手機關機,想必早已睡了。心裡一直期待著,等她先妥協吧,如果還是自己先低頭,那這一輩子也不要想在這個女人面前揚眉吐氣了。自己好歹曾經是九五之尊,曾幾何時,落到了這般的境地?
馮豐,她連打兩次電話,又嚷嚷著要搬走了?這次回家,見到她,又該怎麼辦?好在她先打電話,也算一個進步了。
他還在出神,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走到家門口了。他都沒想好該怎麼辦——是妥協還是繼續端著架子——只得硬著頭皮拿鑰匙開門,心想,先不要理睬那個女人,這次,一定要她先妥協。
他開門,鑰匙一轉動就開了,家裡的防盜門需要鎖三次,馮豐外出時總是要完全鎖好——這表示,馮豐在家。
他進門,轉角就是客廳,黑乎乎的,看都看不清楚。開燈,客廳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