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驚了,真的震驚了。
“求你,我求你,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隱眼眶發紅地揚起頭看著他,似乎連喉嚨裡說出的話都帶著某種隱忍的悲傷和絕望。
金一少看著他,儘管心下驚濤駭浪,卻只是保持沉默。
“我知道,這些日子我們大家都忽略了她,如果你因為這個而討厭我們的話,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可是,她對我們真的很重要,請你,把她還給我們!”
咚,消瘦的夏纓滿臉是淚地雙膝著地。
咚,咚,咚,咚。
優瑪,夏紗,迷子,冷星愁,依次跪下。
酒吧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似乎連躁動的音樂聲也停止了。
金一少抿住嘴唇,沒有說話。
那是她對他最後的請求,他不能。
可是。
他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冷血動物。
他們對她所做出的努力,讓他堅不可摧的決心動搖了。
他轉過身,跪在地上的眾人心頭冰涼。
“明湘村,她在明湘村。”似乎是做了極度的掙扎,他才決定告訴他們這個答案。
他疲倦地轉過頭,看向隱。“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的去向,這是她對我最後的請求,可是我失信了,替我跟她說對不起。”
“嗯。”隱緩緩點頭。“還有,謝謝。”
“呵呵。”金一少莫名其妙地笑著,高挺的身影漸漸淡去。
手機
要不要離開
明湘村。
從前破舊、搖搖欲墜的房子已經全部拆除,換上高樓林立的新面貌。
不過,這裡很好地保留了原有的淳樸生態環境,讓鳥語花香的大自然完整地儲存下來。
這裡,一直是陽夕舞心往神馳的世外桃源。
都市醉生夢死的雍容華貴,燈紅酒綠的紙醉金迷,已經讓她徹底厭倦。或者說,從小被父親拋棄的慘淡經歷,讓她對那個花花世界的嚮往度降低為零,她只是卑微地覺得自己是個可憐的棄嬰,是那個歌舞昇平的極樂世界最格格不入的侵入者。
恬淡的鄉村生活,讓她有一種很舒適的歸屬感,那是一種近乎於家的感覺。
雖然現在的名鄉村富裕了,繁榮了,可是這裡的村民依舊樸實,依舊好客,依舊熱情,這是陽夕舞很高興看到的。她很慶幸,他們純潔的心靈,並沒有因為金錢的富庶而遭到任何的腐蝕。
一顆足夠純粹乾淨的心,是每個人最寶貴的無價財富。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這樣一份富可敵國的財富。
清晨的時候,陽夕舞會和小晴一起,到山上採一些野雛菊,插在房間裡,然後,一整天都在雛菊恬靜馥郁的馨香中安然地度過。
自從來到這裡,陽夕舞每天都掛著嫻靜淡然的微笑,這會是她活在這個世上,最後的樂觀。
初晨。
金黃的陽光灑滿整個明湘村。
已經有勤勞的村民起來勞動和工作。
整座村子呈現出欣欣向榮的勃勃生機。
陽夕舞坐在屋外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
早晨的陽光不是很刺眼,溫溫煦煦的,帶著清新的氣息和露水溼潤的味道。陽夕舞的身體不好,不能接受正午或者午後陽光劇烈的曝曬,所以,她只能選擇在庸淡的清晨,享受一下初醒的陽光懶洋洋的滋潤。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像雪一樣,連淡紅色的嘴唇也褪去了原本健康的色澤,慘敗得像一個貧血的孩子。
要死的是,哪怕她沒有溫潤潤的光澤和濃墨重彩的點綴,她仍然美的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
光華瀲灩,她純白的面容被鑲上一圈光暈,淡雅的,透著優嬈。
她整個人靠進躺椅裡,沒有蜷縮起來,只是懶散散地躺著,似乎連與生俱來的安全感的缺失也被淡忘。
是不是每個人走到生命的終結點前的短暫時光,都會變得不同。
不苟言笑的冷漠的人會開始變得愛笑,而且是那種溫暖淡定到比任何人都柔軟的笑。
張揚叛逆的人會變得乖巧溫順,像是拔去了尖牙與利爪的老虎,溫和得讓任何人都可以接近。
天生就高人一等的人會變得甘於平淡,甚至奢望混跡於茫茫人流中,掩蓋住自己的身影,做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
這是對於生命的流失,一種坦然安詳到極